解开衣带,把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他仍然不做解释,只道:“请上将军责罚!”
“你——”昭爔刚说一个字,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在两人担忧焦灼的目光下,她猛地背过身去,掏出手帕。良久,她平稳下呼吸,才转过身来:“忠良,你跟了我十一年了,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利,但我也希望你不要隐瞒任何与我有关的事。”
“如果不是今天我发现了昭康,你们还要瞒我多久?我不知情,就没法护着她,如果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她来挟制我,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昭爔说不下去了,实际上这些事张忠良本应该明白的。
多说无益,她执起鞭子:“你接下来还要上战场,我不打你军棍。挨完这顿鞭子,你给我回去闭门思过!”
马鞭沉重地甩在张忠良身上,昭爔真的气极了,每一鞭落下都带出了血。昭康几乎吓傻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要求会给他带来这样严厉的惩罚。等她反应过来,张忠良后背上已经交纵了十几道血痕,他只发出了一些闷哼声,紧闭着眼睛承受着昭爔的怒火,豆大的汗水沿着脸庞滚落。
“姐姐!姐姐别打了!”昭康一把抱住昭爔的腿,大哭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要求跟过来!但是副帅带我来是有原因的!是我在姐姐出征的时候卜了一卦,卦象很凶,我实在是太担心了,这才死缠烂打求副帅带我来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昭爔闻言停住手:“卦象很凶?怎么个凶法?难道赫月军会输……?”
“不是不是。”昭康猛摇头,见她停了手,连忙顺势把鞭子夺了去,扔在一边,又把她从张忠良身边向后推了两步。
“我卜的是关于姐姐的卦……”事到如今昭康也不得不说实话了,“姐姐,在攻打昊明城的这场仗里,您会死的!”
说完,她悲从中来,抱着昭爔哭了半天,却发现昭爔比她想象中的反应要平静得多。
“原来是这样。”昭爔叹了口气,又问道,“就算卦象准确,你来又能做什么?此事我既已知晓,接下来会小心的。你今天就回去。”
“不要!”昭康急了,“卦象上还显示此事会有一个转机呢!我就是为了寻找那个转机才来的!姐姐,求您让我留下来吧!我一定要知道那个转机是什么!那是姐姐唯一的生路!”
“如果赫月能赢,我自身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昭爔拍拍她的脑袋,“阿康,万事强求不来,我就是为战场而存在的。比起不知是否会应验的卦象,我更在意你的实际安危。听话,今天就回日华郡去。”
“不!我不回去!”昭康铁了心要留下来,“我明白姐姐担心我,但我也一样担心姐姐啊!”
昭爔又被气得咳嗽了一阵。合着刚才都白说了!
“非要留下来是吧,行,行!”她怒道,“来人!”
两名军士立刻跑入帐中候命。
“把昭康给我带到校场,让她跟军士们一起训练!以后每天都卯时至、酉时归!别把她当成小孩,无论她怎么哭怎么闹,也不许给她任何优待!”
那两名军士有点犹豫:“上将军,这……”
“现在就带她去!”昭爔眼神凌厉。
两名军士立刻将昭康带了下去。昭爔说一不二,她的军队令行禁止。唉……他们两个相视一眼摇摇头,这任性的孩子,可是要大吃苦头了。
昭爔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一阵难受。阿康……别怪姐姐心狠,决战在即,我没法时时刻刻护着你。你既想要留在这危险的前线,那姐姐所能给你最好的东西,就只有这身自保的能力!
她眼前有些眩晕,向下摸索着想坐下来。张忠良见了,连忙爬过来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让她坐到案上。他一动,后背的鞭伤处鲜血就跟汗水混在了一起,看起来一片惨烈。
“十一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你可会怪我下手太重?”
张忠良连忙摇头,又从地上捡起鞭子递给昭爔:“这是末将应受的。上将军心里若是还有气,就继续打吧。”
昭爔看着他的伤,心里叹了一声,把鞭子放到一边,语气平和下来:“来人,拿热水和伤药。”
“上将军?”
“我来给你处理吧,转过来。”
刀枪箭雨里闯出来的人,这点皮肉伤,上了药两天就会结痂了。张忠良知道她没对自己动军棍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他非得三天下不来床,十天骑不了马不可。
昭爔用布巾浸了热水轻轻擦拭张忠良的血迹:“已经知道错了?”
张忠良疼得呲牙咧嘴:“末将……知道。”
“我看未必。”昭爔哼了一声,“你分明是哪怕被我打死也要把阿康留下来。”
“……”张忠良被戳穿,沉默了半晌道:“如果您身体康健,我也不想带她过来,不用她来找什么转机,我自会在战场上拼死护您周全。可是……您已经开始咳血了……”
昭爔上药的动作一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