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凌厉的目光所至。
纳兰墨羽心里一凛,先开口道:“母亲不必动怒,何必和一个下人置气,气大伤身,回头让她去管家那里领罚。”
杨氏冷笑一声,问道:“是你把她调在厨房的?”
纳兰墨羽摇头,突然他看向纳兰止白。
杨氏随着视线也望了过去,纳兰止白咳嗦几声,稳了稳才说道:“是我。”
“那日若不是因为她,你怎会旧疾发作。”杨氏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帮这婢子。
纳兰止白把手中的筷子放下,理了理袖口的褶皱,说道:“母亲,今日儿子得了一本书,里边写到,种善因,结善果,时宜修,身养性也,取其静,安于神,益本为安。”
“儿子病痛缠身,对人处事何不厚德载物,积些福报。”
杨氏听后,脸色变了又变。
老夫人赞许的看了看孙子,由两个丫头扶着起身说道:“吃个饭也不消停,罢了,身子乏了,小红扶我回去。”
纳兰炜横了一眼杨氏,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他不悦的起身,对老夫人恭敬的说道:“娘,一会我吩咐小厨房做几道可口的饭菜,送到房间去。”
杨氏冷笑着说:“到成了我是这恶人?罢了,不吃了,我也没胃口。”话落,气冲冲的离开。
二姨家有些得意,倒了一碗热汤递给纳兰炜,纳兰墨羽对着妗小小说道:“还不起来。”
妗小小这才缓过神,扑了扑裙摆的尘土,默默的又退在角落里。
这会,从外边走来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一身紫衣,手里把玩着折扇,笑嘻嘻走了进来,见到厅中纳兰炜一秒变脸,一脸正色的说道:“看来是我来的不巧。”
“那里,这府上下人越发懈怠,未有通报,是我有失远迎。”纳兰炜起身走到韩少丰面前,又道:“贤侄今日怎会得空来我这里?”
韩少丰的父亲在朝为官,而纳兰炜与韩绒私交甚笃,两家常来往,韩少丰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为人聪慧,巧舌如簧,是个混官场的材料。
年纪轻轻就学会结交权贵,处事八面玲珑,得尚芳监李掌司青睐,韩少丰与城中一些商贩交好,惯会牵桥搭线赚些缝子钱。
纳兰炜名下的锦绣坊制作出来的布匹质地柔软细密,刺绣精良,巧夺天工,在韩少丰的一番鼓动下和李掌司联合已高价偷偷贩卖给邻国。
“伯父莫怪,是小侄有急事这才匆忙来到府上。”
纳兰炜疑惑道:“何事?”
“有匹绸缎出了些问题。”韩少丰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纳兰炜立马会意,“此处说话不方便,去书房在详谈。”
韩少丰跟在纳兰炜身后,对着纳兰止白和纳兰墨羽呲牙咧嘴笑着。
纳兰止白回以一笑回应。
纳兰墨羽挥着拳头作势要揍韩少丰。
三人相熟,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韩少丰少年老成,早早的入了官场,竟然和他们的爹做起生意。
纳兰止白身子孱弱自是与心力帮父亲打点生意上的事,而纳兰墨羽闲散惯了,看着账本就犯困,每每被二姨娘督促学做生意,他就想法设法搪塞过去。
一来二去,纳兰炜也不在对两个儿子抱有希望。
早年大公子在世,是纳兰炜的左膀右臂,一些辣手的事都由纳兰无极处理,而他也处理得当,十分合纳兰炜的心。
纳兰无极刚过世那会,纳兰炜不止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是失去一个得力干将,那一夜纳兰炜老了十岁。
二姨娘见两人往书房的方向而去,她赶紧起身对着身边婆子说道:“去沏一壶热茶送过去。”说完也离开了。
一顿饭吃的七零八落,众人相继离桌,桌上的菜有些还未动,妗小小咽了咽口水,看来是便宜了她们这些下人了。
折了碗筷,回到小院洗洗涮涮,回到住的地方,想起方才,还心有余悸。
多悬,差一点就曝尸荒野。
她倒了一杯隔夜的茶水喝下,压压惊。今日人多嘴杂,还没和纳兰止白道谢,想着改日有机会再说吧。
妗小小坐在床铺上小息会,正巧于芳姑姑寻人和她去集市采办食物,妗小小眼珠一转,自告奋勇,于芳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顺着来路而去,妗小小心领神会跟在于芳身后。
所谓采办都有点油头,即时看似一脸醇厚的于芳也不例外,只不过贪多贪少而已,妗小小也非常识趣离于芳数步远。
于芳姑姑和商贩小声谈着价钱,妗小小肩扛手提,猪肉青菜,充当装聋作哑的劳力。
回去的路上刚巧遇到一个骑驴的汉子,妗小小和于芳请示一下,于芳见她会来事,又想起中午那会,似乎纳兰止白对她极为不同,想了想后,点头说道:“我纳会凉,你随意。”
得到允许后,妗小小连声道谢,把采办的食物放在地上,跑到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