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桑和席微婉顺着人们的指指点点看过去,果然是他们。
奚大将军的三儿子奚世年是一个声色犬马,相当荒唐的家伙,他已年近五十,身材虚胖浮肿,常年肿胀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眼袋。
他最著名的事迹,是一连纳了十多名小妾,且后院还在不断进新人。
这位灵红香,便是他最新纳入府里的爱妾。
“据说是别人送给他的,当真好福气。”旁边有人小声和同伴窃窃私语。
“再怎么说也不能带着来赏花宴啊,这不是打池家的脸吗!”他的同伴说。
“这有啥?”那人说:“谁能管得了他啊,去年他不也是……”
池桑看向灵红香,灵红香穿着一件多宝色裙,外罩粉白色轻纱,腰间系着多宝色丝绦,彩色的流苏间以珍珠点缀,行走时丝绦在身侧晃动,婀娜的身姿在纱裙中若隐若现,令人遐想,她的容貌很是出众,一双杏眼秋水盈盈,嘴角带笑,顾盼之间,带着七分清纯三分妩媚。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抬起手来轻撩了一下头发,发髻间的红色碎宝石流苏花簪轻轻晃动,风情万种。
她从刚刚一进池府,就频频向四周张望,秋波暗送,惹得好几个小年轻都红了脸,池桑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来,就是因为她太不检点,才会做出那等丑事吧。
更令她生气的是,始作俑者奚世年面对这种情况,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反而大笑着搂住灵红香的细腰,还捏了一下,灵红香咯咯笑着搂住他的胳膊,周边众人都脸红着扭过头去。
虽然池桑看她这种做派很不顺眼,但一想到她很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命丧黄泉,池桑又有些心生怜悯。
池桑正皱着眉、出神地盯着灵红香看着,灵红香那边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朝池桑看过来,冲她媚然一笑,池桑心里一惊,忙转开视线。
席微婉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池桑问。
“只是觉得他的夫人未免……”席微婉叹道。
池桑这才注意到,在奚世年的另一边,他的夫人王氏一脸淡然,温和微笑着,仿佛没有看到身边正在发生的事情一般。
池桑心里不爽,反正能做的她都做了,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灵红香的造化了。她不再去想那些事,拉着席微婉往海棠园去。
接下来的活动和池桑的梦中别无二致,两人在赏花途中遇到一群好友,池桑尽地主之谊,带着大家一同游园。
她们逛了一刻钟,有小姐说累了,池桑便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假山上的亭子歇脚,张家的三姑娘提出想将这美景画下来,池桑早早便令人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不需要多等,便准备妥当,几个画艺出众的姑娘开始挥毫泼墨。
众人围在石桌边,兴致勃勃地看她们画画,池桑侧靠在垫着软垫的鹅颈椅上,懒洋洋地看着她们,在亭子下,海棠花林中,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宾客说笑着路过。
池桑看向最热闹的那边,海棠园中最佳的观景点是在一处三层阁楼,能将全园尽收眼底,这会儿应该被太子一行人占据着,她提前在那边准备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希望能让太子尽兴。
她正琢磨着,不远传来一阵空灵的歌声。
人们停下脚步,亭子里的小姐们也停下了画笔,纷纷向那边看去。
歌声悠扬婉转,妙音袅袅,池桑却得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似乎是……灵红香?
池桑仰起头往那边张望,却被层层海棠阻碍了视线,一首歌毕,人们赞叹不已,不少人往那边过去一探究竟。
“好美的歌声,”一个小姐感叹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子。”
她们感叹一番,又继续作画,池桑起身走到桌边,看看她们都画得如何了。
突然,池桑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穿着多宝色长裙,罩着粉白纱裙的身影从亭子下边的小路闪过,快步往西边去了。
那似乎是灵红香,行色匆匆,而且是一个人。
那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西边的海棠花林中,池桑来不及多想,向围在桌边的好友们告了声罪,说自己一会儿回来,便匆匆走下亭子。
改变行动轨迹,将有一定的风险,但她觉得这事她不管不行。
她决定去拦住灵红香,就算不能明言,至少也要旁敲侧击地劝诫几句,绝不能让她真的在池府干出那种丑事!
毕竟……就算她水性杨花,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往西边走不远,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花林,远看这边似乎没有路,走近了便会发现一条被林子半遮掩着的曲折石板小路,走过这条小径,再穿过一小段风雨长廊,便可通向几个挨着的院子。
这边也在赏花宴的范围之内,但相对海棠园而言,非常僻静,过来的人不多,池桑一路上看到她之前安排的几个小厮在这一带来来往往,稍微安心了些。
她问了一下这边的小厮,灵红香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