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这边过来了,按着小厮指的方向,池桑一路追过去。
正当她绕过一处小院时,院子里边传出一阵喧闹叫好,里边还夹杂着几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池桑放慢脚步,在路过月门时冲里面看了看。
这个院子是一处靶场,大伯母特意将这类雅戏安排到了僻静之处,按照大伯母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个武将家的子弟,一个个三大五粗,咋咋呼呼的,他们要是闹腾起来,免不了冲撞其他人。
看到在里面的几个人,池桑微微一愣。
花钧鹭正被几个公子拉着,要求比试武艺,他玉冠束发,穿着一袭茶白锦袍,端正雅致,却一脸无奈。
拉着他胳膊的人,池桑也认识,奚千宿,是奚世年的儿子,奚大将军的孙辈,在奚家这一代排行第八。
奚世年纳了众多妾室,虽然引得不少微词,但有一点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子嗣繁多,而子嗣一多,自然就会出现几个出挑的。
奚千宿就是奚家这一代的佼佼者,他勤奋好学,品行端正,交游广泛,在都城颇负盛名,虽然是庶子,但奚大将军对他极为看重,再加上他长得身材高大,剑眉星目,光看外表的话,还带着文士们的书卷气,引得都城无数闺秀芳心暗许。
但在池桑看来,单论外貌,花钧鹭要远胜于他,只是花钧鹭自带着一种冷淡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又不怎么参加各类活动,这才没他那样的名声。
“花兄!”奚千宿一边扯着花钧鹭的胳膊,一边哥俩好地猛拍他的肩膀道:“你的箭术的确了的!比射箭我比不过你,我们来比比拳脚如何?”
“老八!”旁边的公子笑道:“拳脚你就更比不过他了,一会儿可别被打趴下了!”
“我的拳脚也不弱啊!”奚千宿瞪起眼睛道:“花兄,你别听他的,只管放开手脚来!”
花钧鹭一脸无奈,扭头看到池桑正在门口,一下子就像找到了救星,正站在月门外,暗戳戳地观察他们的池桑,眼睛跟他一对上,下意识地扭头就想走。
“池姑娘!”花钧鹭奋力将衣袖从奚千宿手里抽出来,一边往月门这边走,一边回头道:“我、我刚好有些事找池姑娘,失陪了。”
那几位公子倒是并没有纠缠,几个人一脸八卦地伸着脖子往院门外张望。
池桑走了没两步,就被花钧鹭从后面追了上来。
“池姑娘。”花钧鹭喊道。
“花公子。”池桑只好放慢脚步道。
“贵府的海棠花果然名不虚传,美不胜收。”花钧鹭说,跟在池桑边上慢慢走着:“对了,上次你送我的珊瑚牌,没想到竟然是龙磷石牌,如此贵重,我受之有愧。”
池桑看了他一眼,不太确定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在讽刺,但不论是哪种,她都打算跟着往下说。
“花公子谦虚了,”池桑一边踱步,一边缓缓说道:“这还多亏了花公子,才能从金一两的口中套出那么多话,再加上我们后来找到的原石,拿到家中见多识广的长辈面前,这才得知其价值,如果不是花公子相助,我们根本无法做到。”
“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花钧鹭说。
“是啊!”池桑一脸诚恳道。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池桑觉得自己多半是追不上灵红香了,于是她也不着急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花钧鹭聊了起来。
“花公子明明武艺过人,为何却不肯与奚公子比试一二呢?”池桑问。
“我对比试一向提不起什么兴趣,为此也常被家父责骂。”花钧鹭说。
池桑挑挑眉。
花家虽然没有奚家那么势大,但也是数得上名号的武将世家,只要有心,并不难博得名声。像花钧鹭这样的武学天才,却一直被埋没在府里默默无闻,直到前年在熊掌下救人,才被众人所知,联想到他的庶子身份,不少人便认定他是遭到了家族打压。
但这会儿听他说来,似乎是他自己的个性缘故。
“花公子一向低调,”池桑好奇问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感兴趣吗?”花钧鹭的面上浮起一丝迷茫,他伸出手,手指在路边的花丛上轻轻抚过。
“莫非花公子没有感兴趣的东西?”池桑歪歪头问。
花钧鹭犹豫了一下,他看着池桑,池桑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着,池桑的耳根有些发红,但并没有移开视线。
花钧鹭抿抿嘴,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迟疑。
“我时常觉得……”他说:“不知道池姑娘是否会有同样的感觉……我有时会觉得……”
“什么?”池桑鼓励地看着他。
“我仿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花钧鹭轻声说。
“啊?”池桑说。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花钧鹭说:“但我……却记不起来了。”
“哦。”池桑匆匆移开视线。
“我并没有和多少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