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
招魂符已贴上门,想着两个老不死的今夜就要登临极乐,陈英杰长舒一口闷气,眉眼爬上阴毒,快意大笑。
“五年了,五年了!”陈英杰激动得攥紧拳头。
他做低伏小五年,兢兢业业不敢放松,终于如愿以偿。
做孙家的女婿,哪里比得上做孙家堂堂正正的主人。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可惜他那两张招魂符。
那是他做了许多事,才得到观主赏赐,此符威力极强,即便是观主手下最厉害的大徒弟,都难斗得过招魂符招去的厉鬼。
这样好的符篆,他才有两张,本打算以后用在关键时刻,没想到,今晚遇上的那个丫头,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那丫头几次三番和作对,或许已发现他身份,他必须提前下手,弄死那几个人。
好在,符纸能帮他铲除所有障碍。
两符齐用,阎罗索命。
门外厉鬼尖叫的刹那,屋里的两老人就捂着心口,惊吓得险些晕倒过去,惊颤道:“鬼……”
随即开始急切地思索自救办法。可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还有啥办法,门外是两个女鬼,他们这里却只有两个老人,再加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跟恶鬼斗。
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姑娘,拖累你了。你躲那衣柜里,千万别出来。”孙父虽不知女鬼登门的缘由,却不难猜到是因为他们老两口,他们决不能拖累无辜人。
孙母也压低了声音叮嘱,面色凄然,已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然而,被他们千万嘱托赶紧藏起来的闻宴,神色却有些不耐烦,一拍床头,边从衣袖里抽出功德加持过的匕首,边往门口走去。
“姑娘,别!”孙父孙母心跳到了嗓子眼,慌忙阻止。
一个“别”字刚落下,闻宴已一把拽住两条钻入门缝的胳膊,手起刀落,咔擦两刀,削掉两只鬼手。
孙父、孙母:“……”
门外两女鬼:“……”
两女鬼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爆发出愤怒的惨叫,想也不想,就要报复。
鬼手在地面上弹跳,抓住闻宴的脚踝就往身后猛拽。
闻宴跺跺脚甩脱两鬼手,一脚踩上去,脚底板碾了碾。
咔咔咔的骨裂声,听得人心肝发颤。
闻宴身上也散发着沉郁。
是她闻天师提不动刀了,还是鬼怪飘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她面前放肆成这个样子?
谢稚震了片刻瞬息,很快反应过来,一震袖袍走到闻宴身边,温声道:“恶鬼作乱,乃吾职责,闻姑娘且退后一步。”
闻宴颔首,脚下松开两只鬼手。
鬼手得到释放,慌不择路地从门缝里钻出去。
谢稚修竹般的身影没门而出,下一刻,哗啦哗啦的锁魂链声,在寂静的院里响起。
可怜门外被召唤来的两女厉鬼,才哆哆嗦嗦捡回手掌,没松口气,就感觉到一股异常恐怖的威压袭来,僵硬地回头,就瞧见,负手伫立院中的白衣身影。
仿佛被掐住了嗓子眼,两女鬼呆若木鸡……
一盏茶后,谢稚负手回到屋内,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姿态闲散得像是出去散步了一圈。
他抬手,修长的指间,夹了两张凌乱血线绘就的黄符。
“门外贴了招魂符,客房门上也贴了一张,陈英杰想要将两间房里的人一网打尽。”
“哈,他胆子倒是大。”闻宴拧着眉,从白无常手里接过招魂符。
两张符上线条规整,采用上等朱砂和十种极阴之物绘制,阴气萦绕,是不可多得的好符,能召来方圆百里最凶厉的恶鬼。
能绘出这张符箓的修者,实力不俗,陈英杰可画不出来。
若今晚要没有白无常,若闻宴只是一个普通药童,这对于孙家两老人而言,是一场必死的局。
可惜,陈英杰千算万算算漏了两个人,功亏一篑。
想到那两个出师未捷的倒霉鬼,闻宴不禁幸灾乐祸:“那两女鬼,怎样了?”
还没做坏事,先被削掉了两只手掌,然后又碰见了专司捉鬼的白无常。
这么倒霉的厉鬼,还是头一回见。
谢稚展露一抹俊雅和煦的笑容:“我说这里不欢迎她们,两人就去找召唤她们的人那去了。”
闻宴:“……”
厉鬼一讲经召唤,手上必然见血,在这里见不到血,必然要跑到别处发泄戾气。
“那陈英杰今晚,艳福不浅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陈英杰的恐惧声,就在前院书房响了起来。
闻宴微微一笑,当即收回心神,准备寻找证据。
虽戳破了陈英杰的阴谋,知道真凶就在那里,但没有证据,依然不能拿他怎么样。
闻宴等孙家父母情绪稳定后,询问起了他们有关孙婉玉的事,耐何,孙婉玉嫁给陈英杰后,住在夫家,又从未向他们抱怨过陈英杰的不是。问了许久,也没从两老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两老有些愧疚,又有些担忧,闻宴压住心里的小失望,打了个昏睡咒,让二老陷入沉觉睡便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