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作为主人，注意到对面的薇薇安似乎在走神，星朗也百无聊赖地一颗颗吃前菜里的花生豆。沈昱难得遇到知己谈性好，她没打断他俩聊天，而是在空中投影出菜单：“大部分菜你来之前我们都点好了，方老师你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加菜。”
薇薇安把菜单平移到星朗眼前，一脸温柔贤淑地低声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冷战十多天，好不容易薇薇安又变身回温柔善良小绵羊，星朗特别大方地慨他人之慷：“你喜欢什么随便点，安将军请客。这的肉可都是真的，不是人造肉。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没吃过的？”
薇薇安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天然的肉。她对着琳琅满目的菜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吞了几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星朗：“小鸡炖蘑菇行不行？”
安雅接过话茬：“这个点过了。再说人造鸡肉和鸡肉的口感没差。要不试一试深海鱼头？这是人造不出来的东西。”
薇薇安还真的从没见过鱼头是什么样，咬着嘴唇用征询的眼神看星朗。星朗替她拍了板：“我跟你说别客气，安将军推荐的都是好菜。点吧。”
薇薇安脸色有点羞赧，一边点头一边蚊子似的说：“谢谢安将军。”脸上的感激和惊讶倒不是假的。作为一个连整鸡都没见过的人，她能想象将军们在飞船上偶尔吃吃鸡肉猪肉这样的常规家禽家畜，但深海鱼头这种奢侈品，一个漂浮在这么偏远的宇宙深处的星舰上居然会有？安雅这样小型的朋友聚会就能随便点？
安雅收了菜单，看着因为没见过世面表情呆滞的薇薇安，笑着吐槽星朗：“你这么话痨胆儿大的一个人，怎么找到这种说话都脸红的女朋友的啊？”
可这妮儿她私底下不是这种样子啊？连表白都是直球，能把情场老手星朗弄蒙圈的那种。星朗也解释不清楚戏精薇薇安的多重人格，只能含混地点点头：“我觉得她脸红挺可爱的。含羞草似的，说不得碰不得。”
八卦话题的吸引力大概是写在人类基因里的。那边刚刚还沉浸在代码里的云世阳也插了话：“你女朋友真不符合你年轻时候的风格。我一直记得你喜欢那种烈焰红唇浑身上下写满‘老娘是危险品’的女孩。不过咱也好多年没见了。那天ICU见面我都差点没认出你。你穿上防护服变化挺大的，特别像个合格的好医生。”防护服有一层透明的半柔性面罩，一般不影响看到别人是谁，不过因为光的折射，确实容易让脸看上去有点变形。
薇薇安听到自己被云世阳提到，抬头很简短地看了云世阳一眼。见云世阳的眼神定格在星朗身上，又重新红着脸低下头开始研究手里的餐巾纸。
星朗已经习惯了别人调侃他的医术，完全忽略了“像个合格的医生”这句话，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当天的事情：“啊哈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你吧？你变化也挺大的。漂亮了好多！真的是女大十八变。你要是上学的时候就这么会打扮，我肯定是你的坚定追求者。”
云世阳扑哧笑出了声：“女朋友在这你还满嘴跑火车。欺负人家方老师温柔腼腆不敢说话？那天你没认出来我应该是因为我脸上扣着氧气面罩，不是因为我变化太大。”
温柔腼腆的薇薇安又从餐巾里抬起头，对云世阳短促地笑了一下，耳朵都红了。
一向健谈的星朗难得有点冷场。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顿了一会儿才有点尴尬地说：“那天晚上我可能真的太困了，估计已经进入梦游状态，一点都不记得见过你。而且谁能想到，毕业不过几年，你已经成了能劳动帝国将军护航的神秘商人了。”
云世阳不太在意地摆摆手：“哪就神秘商人了？都是部队里那帮人故弄玄虚。当时你进来的时候懵的，估计走错ICU了。我叫你名字你都跟梦游似的。不过也对，就您大学时候那个战绩，有这么久不见的女生叫您名字您不懵才奇怪。”
当着薇薇安的面被揭黑历史，星朗想回嘴，又因为云世阳实在是描述了个客观事实而无处下口，只得换了个话题：“你毕业前做的研究毕业后还有继续吗？当年你排练答辩我被小哑巴抓壮丁当了好几次吃瓜群众，开场台词我都要背下来了。‘伪强人工智走进生活、辅助人类’，‘低运算要求、双处理器交替’。我还挺看好它的可实现性和应用前景。”
云世阳犹豫了下：“算继续了一部分吧。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挣钱潜力的技术我都有兴趣。”
说话间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云世阳和沈昱又聊回了跑不出结果的代码，星朗和安雅聊起已故的传奇指挥官维多利亚，薇薇安两头都听不懂，先是默默给身边的男朋友星朗夹菜，后来扩展到给全桌除了沈昱之外的所有人类夹菜。大家盘子里都堆得像小山一样还无知无觉继续忽略薇薇安，最终她只能埋头在盘子里专心啃大鱼头。
一顿饭四个人聊天很尽兴，薇薇安吃得也很尽兴。晚上她和沈昱都翘了夜自习。九点多饭局散摊的时候，薇薇安拍着微凸的小肚子，一脸满足地安静跟在星朗身后。
出了食堂没几步，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