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对峙了好几个回合,棋局依旧僵持不下。
三点过,门铃响了起来,袁天敬正吃着许盼剥的橘子,眼下就要赢了,思路随着门铃瞬间被打乱了。
小老头气得不行,开始闹脾气了。
来的人是记者,为了袁天敬的新作品特意来上门采访。
“不采不采,气死我了,马上都快赢了。”小老头甩手不干,坐到沙发上赌气,白花花的胡须跟随呼吸颤了颤。
袁峥也立即直起身来,乖讨地卖笑:“爷爷,您别耍小孩子脾气,人家记者等着您呢,这次是您赢了,孙儿哪下得过您啊?”
袁天敬不听,一旁站着的记者也有些手足无措。
小老头生起气来跟个小孩似的,气鼓鼓的不理人。
许盼又给他塞了个剥好的橘子,柔声劝道:“爷爷,别生气了,您先去采访,结束了我请您吃饭怎么样?”
袁天敬好像就只听得进许盼的话,立马扬起小胡子,脸上也溢出笑容:“真的?”
“真的,您快去吧。”许盼跟哄孩子似的。
老人家终于站起来,领着记者往楼上书房走。
记者上楼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许盼才发现是上午采访她的那个小记者,她笑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袁天敬走后,袁峥坐到离许盼不远的地方,抬眸看见她正百无聊赖地看手机。
“梁随好像今天回国了。”他声音清淡,注意着许盼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明显愣了下,手指不知道在划着什么,“嗯。”
袁峥垂下头,指尖来回摩挲,“你还生他的气呢?”
许盼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下,假装清冷:“我生什么气?”
见她依旧口是心非,袁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爷爷说他晚上可能会过来。”
这下许盼彻底愣住了。
袁天敬和梁随还有许盼的爷爷是多年的好朋友,梁随和许盼的爷爷去世得早,现在只剩下袁天敬身子还硬朗。
许盼和梁随还有袁峥,三个人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也可以算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只不过一年前,许盼喜欢上一个玩摇滚的男生,都准备跟人家表白了,却突然发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之后就再也没理过她。后来无意间发现,梁随之前找过他,不知道对人家说了些什么,那男生就对许盼转变了态度。
因为这事,许盼生气了好久,过去一年了也没跟梁随说过几句话。
三个月前,许老太太病情加重,身子越来越弱,她态度强硬,要许盼必须嫁给梁随。
许盼想拒绝,但看奶奶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当即就和梁随领了证。只不过梁随领完证不久便去国外出差了,许盼觉得轻松了许多。
晚上这顿饭,许盼如坐针毡,袁天敬一直扯着她说个不停,三个人在餐厅吃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家。
听说梁随要来,许盼一秒也不想在袁家多待。
刚要起身道别,门铃就响了,袁天敬笑着直起腰板,“应该是梁随那小子来了。”
“爷爷……”
也不听许盼唤他,兀自起身去门口迎接。
袁峥在对面坐着看她,散漫地牵动嘴角:“你老公来了。”
门口动静大了,许盼听见梁随清冷磁沉的嗓音:“爷爷,您还亲自接我。”
“就这两步路,什么接不接的,快进来坐,盼丫头也在。”小老头在梁随的搀扶下回来了。
许盼没有回头,只是直直地端坐着,看着梁随扶着袁峥坐下来。
他倒是冷清,目光没往她这看,专注听老人讲话。
“去国外出差这么久,想家了吧?”袁天敬热情地很,梁随此刻神清气爽,姿态悠闲,“嗯,是有点。”
说着话,他突然转移视线看向许盼。
目光猝不及防地交汇,许盼有些不自在地转头看钟。
“哎呀,不过苦了我们盼丫头,刚新婚你就走了,是不是得好好补偿一下?”
梁随神态闲散,有意无意地勾着笑,随着袁天敬的话,此刻的视线一直粘在许盼身上,“爷爷说的是。”
好像是感受他炙热的目光,许盼抬手挠了挠头,回头时又撞上了他那对幽深的眉眼。
“爷爷,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说罢,许盼自顾自起身去了洗手间,身后的两人还在畅谈心扉,袁峥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话题。
在厕所不知道待了多久,许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今天为了展会,她化了精致的妆,脸蛋不大,眉眼生得乖巧,鼻梁也挺,见过她的人都会笑称一句“美人”,却是真心话。
直到梁随来敲了门,她才猛地回神。
洗完手走出门,梁随高大挺拔的身躯就挡在门前,一动不动。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