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控是被振动声吵醒的,半眯着眼把手机拿过来,按了密码,没解开,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
消息很多,手指慢慢地被震麻。
这时身旁有动静,被窝里伸出一只细白的手,把手机夺回,看消息的时候避过了他的眼神。
这让他很不爽。
“有秘密?”
“谁没点秘密。”
“我对你就没有。”质控手往她腰上搭,“谁?”
尔甜把他推开,顺势锁了屏,让那双想窥探的眼蒙上了一层烦。
质控的少爷脾气被激起了几分,侧过身,左手上有三根十分明显的指甲印。
是她掐的。
两人的关系只发生在青野湾,因为尔甜觉得这里的床最软,被子最香,地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允许他把她抱离床上,背贴着墙,承受着他一次次的撞击,或者在潮湿的气氛里让浴缸的水花越来越大。
她最讨厌跪在地上,那样膝盖会有淤青,不能穿过膝的裙子,但他最喜欢这样,总是在她意识迷乱时采用这个动作。
今晚也是。
所以尔甜起身的时候还觉得膝盖隐隐作痛,拿起自己的过膝裙往身上比划了一下,淤青尤为明显,便把裙子往质控头上一扔,在衣柜里拿了开衫和牛仔裤。
她第一次半途走,质控没说话,把裙子捞下来,看着她扎头发,低领遮不住他弄出的红印子,她又把头发放下。
回了下头,知道他现在肯定巨不爽,过去亲了下他的耳朵,他没领情,身子一翻,隔绝了她的触碰。
尔甜从他手机里随意找出一个姑娘的号码,“没够啊,再去补一炮。”
质控身上的拧巴劲儿越来越强烈,想把她按在床上再干一次,想把她全身弄得出不了门,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推开她,“补你妈。”
关门声响起。
质控起来开冰箱,里面存的酒被她清理得干干净净。家里也没烟,她说费嗓子,这方面把得很牢。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重要的人要见。
换了套衣服,拎了车钥匙,去朋友圈找了找今晚的娱乐场所,挑了一个去。
主场是尹见春办的,包厢里烟酒味很足,质控喉咙被熏得发烫,他想起上一次喝酒还是在某次颁奖典礼上,被灌了,到家的时候人醉醺醺的,就很会折腾。
第二天早上发现尔甜眼睛很肿,但肿的还不止眼睛,那以后她就不允许他喝酒碰她,到后来干脆直接不许他喝酒。
又看了眼时间,四点,十分钟前没忍住问她在哪儿,但她连回都没回。
这是他接下第一杯酒的直接原因。
见他喝了,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没心情理任何人,包括坐在他另一侧的那个姑娘。那姑娘跟某个人对了下眼神,在红绿灯光交叉的氛围里,没人注意到其中一处微小的光源来自于闪光灯。
绯闻在八点爆发,可着记者上班的时间点。
质控是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摸了把身旁,那一侧是冷的,他又去摸手机。
戴已急得不得了,“哥,你是怕营销号完不成KPI,上杆子给人送话题了?”
“什么?”
“看热搜,有嫂子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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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质控的绯闻大家都见怪不怪,网上闹得翻天覆地时,尔甜正扣下一粒安眠药,放在手里,没立即吃,眼睛还盯着屏幕上的几个身影。
看着那几张脸,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个午后被绳索打破的宁静。
文于砚说:“这几个人前段时间出了狱,在旌朝周边活动,保险起见,你还是跟我去法国。”
“法国要去,但不是躲他们。”她说,“这段监控在哪里调的?”
“青燕路的便利店,老板是我朋友,他女朋友当年也差点被拐走,所以对这几个人深恶痛绝。”
“这几个不过是放出来挡枪的,我查过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离开了。”
文于砚准备给她倒水,她食指一勾,把空杯子勾到自己面前,“这很重要。”
文于砚摊手:“好,给我个日期,我订机票。”
尔甜没说话,而是被手机上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
点进去,是凌晨四点某酒吧,一姑娘坐在质控身旁,笑得甜,胳膊看似搭在他身上,但因“照片太过模糊”而没有定锤。另一张则因“像素过高”而看见了他手上的三个指甲印。
大家就这几张照片揣摩起来,当事人直接晒出自己脖子上的青红印记,并描述这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发生的。
大家觉得她描述的角度有道理,质控的微博就沦陷了。
但角度根本不是这样的。
那些青红在尔甜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