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处就是她从前住的小茅屋,唔,就是那小床简陋了些,怕是一会儿…咳~
他阖着眼气息一滞,勉强压下去的燥热顷刻又汹涌而起,继而哑然失笑,去屋里?他念着她这三日辛苦,她倒是体贴。
他喉间滚了一下,复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着实是有些哭笑不得,适才与说那些亲昵的话时他便已是情动,她现下又这般邀约他,莫要说他本就抵不住,便是抵得住,只怕这没良心的小狐狸也会再给他安个什么毛病……
体贴的白浅上神低着头想着屋里那怕是经不住风雨的小床,正想说要不还是回狐狸洞吧,腰上却忽然一紧,身子也跟着腾了空,师父抱着她走得步子颇大,带得地上的桃花瓣都飞起来不少,唔,怎地这样心急,坏死了~
她害羞地瞄一眼弯着嘴角的小白脸,眼看要进门才想起回狐狸洞,谁知还没来得及张口却先被堵住了唇,她的小茅屋也被一道金芒裹了个严实。
……
徐风入林,搅散薄雾,卷起一地桃花,湿露沾新蕊,幽香沁蜜甜。
隐秘仙障中的吱呀声响总算平息,只余两道微乱吐息,以及一旁案上轻晃的烛火。
白浅上神枕在自家夫君怀里仍有些喘,却还没忘记心疼人,嗓子也软得腻人,“师父~你累么?”
战神:“……”
方才她突然想起,当年便是在这张小床上,她记起从前醒来后,听见师父同折颜在外头说话,彼时她还以为师父是因同她双修过,又因她有了他的孩儿才想要同她在一处的~
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好看的小月牙,不经意地轻舒一口气,忽地便又想起了炎华洞,想起师父刚醒来那时,如今想来还像是在昨日,可这一晃间他们的孩儿都已一百二十一岁了。
神族总喜欢说仙生漫长,从前她也总觉得日子过得慢,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尤其是师父离开以后。
而如今却全然不一样了,他们的小团子便像是后山茶树上冒出的嫩芽儿,一眨眼的功夫便会说会跑,唔,如今还越发生得同他们爹爹一模一样了~
她抿嘴一笑,脑袋再往贪恋的气息拱一拱,因着未抬头便也未能瞧见自家师父那半蹙半挑的眉心,“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去炎华洞看看吧~”
墨渊:“………”
他垂眼看着乌溜溜的发顶,禁不住咬了咬牙,适才便不该心疼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自从师父醒来,他们也就只去过一回而已,那时她又忘了从前的事,后面这些年便也再未去过,如今倒是真想再过去瞧瞧。
那炎华洞啊……师父在那里躺了七万年,她也在那里守着他守了七万年,比她在昆仑虚的时间还要长。
白浅上神轻叹了叹,叹完又不禁莞尔,突然便有些等不及,她撑起身子往窗外瞧一眼,夜色尚不算晚,不近不远处的池子泛着幽静的碧色,这般瞧着老凤凰的林子倒还有几分看头,“师父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就走路过去吧,正好顺道看看风景~”
一连听了三回累的战神额角跳了跳,复深深地瞧了一眼撑在胸膛上的曼妙风景,怒极反笑,“好。”
望着外头风景的白浅上神丝毫未觉自个儿身子是凉着的,正美滋滋地欲瞧向师父,腰上却忽地被人捞了一把,再眨眼的功夫师父都用法术将两人穿着妥当站在床边了,且他还将她拦腰抱着,也不撒手,竟是抱着她要出门。
许是这茅屋委实狭小,他抱着她一转身的空档她便将屋子扫了一圈,而后便瞧见了曾经她睡了将近三万年的小床,眼下那小床上被褥齐整整地叠放在那里,全然不似那会儿……咳,当年四哥给她打的那张小床,咳,没想到也还颇结实……
她晃个神的功夫那厢的茅屋已是越来越远,师父都抱她走到林子里了也未有要放下她的意思,她没由来地便有些脸红,况且,咳,他这几日本就辛苦,方才又~
她禁不住清了清嗓子,软着爪子推一推他胸膛,“放十七——”后话还未出口,抱着她走得委实很有赏景一般闲情雅致的人却瞧也未瞧她地道了一句,“省些力气。”
……
省力气的白浅上神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路,被放下时才发现都已坐在炎华洞的石榻上了,她四下里瞧上一眼,除了未见经年不散的寒雾,想来是方才进来时师父驱了寒气,余下的便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案上的桃花成了枯枝。
她指尖拈个诀换上几枝新的桃花,抿唇一笑,再伸手拉着师父坐到榻边,四目相对,又不禁弯了眉眼,“记得师父醒来的那日,十七原本是想变回司音的模样的。”
“后来折颜说,师父定是早就晓得十七是女儿身了。” 彼时的情形仍在眼前,如今想起来倒是有些遗憾,没能让师父第一眼就瞧见当年的司音,她鼻尖有些酸,复又娇憨地弯了唇,软糯音调也带了些鼻音,“结果师父真的就将十七认出来了……”
他一手拈着掌心里的小手,一手拨开她自他怀里蹭乱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