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她一眼,“你们关系比我想象的熟嘛。”
薛老师知不知道她们住在一起?
郑亭林的疑问一闪而过,既然傅令君没说,那她更没理由提了。
薛老师:“难得啊,令君这家伙,有什么事从来不和人说的。就连出了车祸这么大的事,还是我发现她没参加imo选拔才打听到。”
“imo?”郑亭林只觉得耳熟。
“就是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薛老师解释,“今年傅令君真是流年不利,因为这场车祸,imo集训选拔错过,接着的ipho也被迫放弃。”
她说起这事就觉得遗憾,说着说着又带上恼怒:“肇事者根本想象不到他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要不是伤势还有挽救恢复的余地,我非得上去哐哐给他几拳不可!”
郑亭林:“……是啊。”
她也算经历过一次车祸,对此能感同身受一二。
要是上一世她没死,被救起来后发现手受重伤,错过了准备已久的各大国际比赛,非得发疯不可。
薛老师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假咳了声:“话说你和令君怎么认识的?除了那些数学物理同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她带人来这呢。”
“……什么带人来这?”郑亭林皱眉,脱口而出,“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啊。”
薛老师闻言笑起来:“我说的是把你介绍来这,说实话,要不是她提,我八成就拒绝了。”
薛琴辅导班成立以来,还没收到基础这么差的学生,也就是看在傅令君面子上,才让她这么破例一次。
“……”郑亭林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不死心道,“可我不是傅叔叔介绍来的吗?”
“你说的是令君老爸?”薛琴略感惊讶,“你认识他?”
虽然答案在意料之中,郑亭林还是麻木了一会儿。
从头到尾都是傅令君安排的!
“我还奇怪你和令君怎么认识,原来是傅先生朋友的女儿?”薛琴感慨,“听说你之前是练小提琴的?我记得令君妈妈也是拉小提琴的呢。”
话唠大概是当久了老师都会有的习惯,郑亭林做题到一半,突然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傅令君妈妈?”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的身份敏感,傅家人包括谭雅平,有事没事都不会和她谈起故去的女主人。
“对呀,可惜香消玉损,去得太早了,令君也是个可怜的。”薛老师没有忌讳,显然不知道对面就是要分走傅令君家庭地位的人。
薛琴虽说是老师,实际不过比傅令君大了十来岁,没什么架子,更多时候像个知心大姐姐。
郑亭林没吭声,换了个话题:“薛老师这开学后还上课吗?”
“一直开着,都开了三四年了。”薛老师感慨,“想当初,我也是实中毕业的呢。”
作为曾经的cmo国奖得主,如今却只在高中附近开了个小培训班,说来都让人觉得唏嘘。
“为什么办补习班呢?”郑亭林不解,以薛琴的履历和能力,不大不可能找不到好工作,回家乡办的辅导班也只是私人小作坊,宣传和资源上完全比不了那些大教育机构。
“自由呀。”薛老师笑,“这不是很轻松吗,而且看到你们就很有成就感。”
郑亭林失笑,暗自向往但又自认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她从小被灌输要追求成功,跻身世界古典乐坛,融入上流圈子,和外人看到的优雅小提琴家不同,郑亭林很清楚,自己是个虚伪的现实主义者。
灌输得久了,她也分不清哪些真正是她的想法,所谓追求又到底是不是她的追求。
这些混乱的念头,哪怕重生一次,郑亭林也没能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