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精一言落地,山麓的深处徐徐走出来一只老虎的形状。秋日的水气被白日的太阳照射,飘出了一阵阵白色的烟瘴,老虎的黑影带着背景烟雾徐徐而来,就好像屁股着火了一样。靠近用粉红鼻子闻了闻松萝的脸,金虎叼着一个小钱包放下:
“哥们谢谢啦。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啊。”
见河马精拿了东西走了,金虎用爪子推了推松萝,见完全没有反应便将人背起来快速走了。
松萝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很窄的行军床上,旁边还歪着几个男女病号,看样子这里是一间医馆,而外头则是良久没见过的喧嚣热闹的街道。一名女子为松萝拿了些水:
“你那个外国相公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其实被河马精领走的时候,松萝已经猜到大概怎么回事了,只是不知道捞自己的是谁,听见外国相公,顿时下意识地一阵膈应。就在这时,一名皮肤黝黑头发也黝黑的吐蕃青年从外头走了进来。青年坐在床边上,两人互相瞅着都非常尴尬。过了半晌,青年道:
“你出事的时候,我在河湟嫖猞猁呢。我嫖到失联了。但这事跟我也没关系,你也怪不着我是吧?”
松萝也尴尬了一下,但还是道:
“……当真?猞猁……很可爱吗?”
金虎有些无语:
“猞猁也还可以吧。其实那时候我家出了点事。而且这次的事情,天界是在给魔界下马威,顺便试探你和我的关系。如果我当时就去捞你,他们就会认为你才是这件事中最有价值的,到时候反而彻底捞不出来了。”
这下松萝也不知道说啥了。老天啊,我不是让你捞我,我是让你去天界解释一下我根本没有给你传递消息啊。你知道我经历了啥吗?不过金虎说得也对,天界其实只是借题发挥,去解释又有什么用呢。这也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也是够朋友的了。见松萝面如死灰,金虎蹲下示意背着一起走。
其实现在松萝的真实想法就是想走到哪躺到哪,永远不要再颠沛流离。但是也不可能在这个医馆里永远躺着,也不可能在马路上躺着,可稍微爬起来靠近金虎的背又感觉很膈应。松萝一直觉得吐蕃人不讲卫生,据说一辈子才洗三次澡,吃了东西直接抹身上,还有好几个男的合娶一个女的这种行为,总之很奇葩。见松萝不上来,金虎扭头道:
“你也嫌弃我对吧?背你还不乐意了?说不嫌弃金色的老虎,只是因为你是个人,是老虎都觉得可爱。一旦变成人,你就嫌我变的不是北周人了。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北周人都喜欢北周人,南国人都喜欢南国人,就连qj犯基本都是对同族出手的。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也可以变成北周人啊。”
被金虎这么一说,松萝沉默了。如今人家是出于朋友之义来救自己,怎么好这样呢,因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了金虎背上。松萝穿着带着帽子的斗篷,金虎背着松萝走过街巷,路人不住朝两人投来震惊的目光。
比起看金虎,大家看松萝的目光更多了些玩味。虽然北周人和南国人互相对立仇视,但一旦看见有哪个内地女子嫁给吐蕃人,反而会异常团结地唾弃之。虽然嘴上说是因为吐蕃人不开化,但其实也不尽然。据说吐蕃男人na话大,甚至有擀面杖那么大,北周女子嫁了吐蕃人无疑是在嘲讽北周人和南国人na话儿小。又说嫁过了和离回来也没人要了,这倒也是,毕竟撑大似乎就不好驾驭了。此刻在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国度哪个州的大街上,松萝收到众人的撑大歧视倒不觉得蒙冤,因为即便没这事,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确实是个奇怪又不详的异类,而金虎也无疑在外形上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异类。所以从某种程度看,松萝反而觉得这个情景更适合自己,在这个情景中更容易安心。
背着松萝一路走到镇子外头,金虎瞬移并到达了一片长了很多胡杨的沙漠。这片沙漠阳光刺眼,在一片胡杨树的包围中,一座庞大的红色碉堡式殿屿孤独的立着。这殿屿显得非常突兀,而且也不知道地基怎么打上去的。被金虎背进去,松萝发现这里面已经彻底荒废了,地上满是灰尘,十来个魔神正在吃饭喝酒,看见金虎进来众人立刻起来打招呼。找了间房并将松萝安置在床上,金虎告知松萝这里是魔界从前的行宫,现在不是行宫了,被当成魔界驻人间会馆用。虽然条件脏乱差一点,但三界的生物不能进来很安全。如今魔界出了点事暂且不能带着松萝回去,就先住在这里。喝了些水又脏兮兮地卧着将息了会,松萝道:
“……你家出什么事了?”
说完这句话,松萝突然意识到自己不长记性,金虎是魔界的人,居然去问他私事,被砸了手教训还不够吗?但又转念一想,都已经不是寅斑养的宠物人了,问与不问又如何呢。金虎面沉似水平静地瞅着松萝,过了好久才道:
“……我爹死了。”
听见这句话松萝整个人一震,不由直接坐了起来。金虎仍旧面无表情:
“很可笑吧?八月末我哥听说我爹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