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吩咐了谁都不见。”
崔平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聂九安纤长的手指握着伞柄,在原地站了会儿,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身后的丫鬟丰竹低声劝道:“主子,虽说立了春,可天儿却还冷着,咱们还是回去吧。”
漪澜院本就安静,如今府中众人皆散,除却淅淅沥沥的雨声便再无其他声响,若不是知道这里是盛京,大周的都城,聂九安几乎都要产生一种身在深山老林的错觉。
丰竹关上屋门后,又给聂九安倒了杯热茶。
“晋王一倒,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九安呷了一口热茶,热水入喉倒是驱散了周身的寒意,指腹细细的摩挲着杯沿,半晌才开口道:“这里是盛京,撂块砖头出去砸到的都是权贵,这个不中用了,找下一个就是了。”
她面色平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像是一只慵懒的猎豹。
她这话丰竹可不同意,“依着主子的美貌,想要找个靠山自是不难,只是想要再找一个如王爷这般性情的怕是难了,我们来了晋王府也快一年了,王爷对主子从未有过逾矩的时候,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瞒不住的。”
丰竹的脸愁的比外头的乌云还要黑。
良久,丰竹惊呼了一声。
“呀!王爷他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啊?”
于这个问题上,聂九安也曾经疑惑过,可是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说起来秦怀越于她有恩,她也不是那等知恩不报的人。
“我去送送他吧。”
语毕,她起身进了里间从一个带锁的木匣子里取出了一颗香料藏在了袖子里。
丰竹见她要出去,忙道:“等过了明儿这世上就没有晋王了,主子你不是常说不要在无用的人身上费精神吗?作何还要去送他?而且王爷说了不见人,你若是此时去,只怕会讨人嫌的。”
他是说过别在无用之人的身上浪费精力,可秦怀越不算是无用之人。
单凭景明帝一死,他便为了活命,可以壮士断腕,抛却这泼天的权势富贵去做和尚这一点,他便称不上是无用之人。
“你不必跟着了,我去去就来。”
天色渐暗,屋中只点着一根蜡烛。
门推开的时候,有风吹了进来,吹的火焰东摇西摆的几欲熄灭,好在门关上后火头摇摇晃晃复又燃了起来。
男人坐在书桌后,半张脸隐在了暗影里。
“你还没走?”或是许久没说话,乍一开口声音有些干紧暗哑,秦怀越的目光落在了女人手中的托盘上,上头放着几样小菜和一壶酒。
聂九安缓步走了过去,将酒菜一一从托盘上拿下来。
“我来跟王爷辞行。”
说罢又走到了窗下的几案旁,揭开了香炉的盖,往里添了些香料,她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待添完后才转身朝着书桌的方向走去。
“这几日天气湿寒,点这檀香最是合宜,且这香又能静气凝神。”
秦怀越薄唇紧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斜斜的打量着聂九安,女人神情如常,跟从前晋明帝在世时一样,这让他有些晃神,仿佛先帝尚在,他还是那个最受宠的皇子。
“幸得王爷相救,又在府里过了一年清静的日子,这点酒菜也是我的一点心意,王爷多少用些吧。”
闻言,秦怀越站起了身来,男人方才是坐着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只这一站起来竟比聂九安高了一个头,且又挨的近,愈发的给人以压迫感。
待秦怀越落座后,聂九安给他斟了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跟着举起酒杯,莞尔一笑。
“愿王爷往后遇事皆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秦怀越端起酒杯,仰头喝尽。他本就生的白皙,一杯烈酒下肚,面庞登时便有了红霞,他垂下眼眸,细长的手指微微蜷着,指尖轻轻搭在绿玉的酒杯上。
“你往后有何打算?”
聂九安又替他将酒杯倒满,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本浮萍,命贱如草,自有该去的地方,王爷不必担心。”说毕又饮了一杯。
不多时秦怀越便有了醉意,他伸手揉了揉额角,单手支在桌上,“今日这酒好生厉害,本王不过才饮了几杯,便觉有些头晕了。”他使劲摇了摇头,撑眸看向一旁的聂九安,只觉女人的面上泛着冷白的光,一双眸子里有着清冷的重影。
聂九安站了起来,弯着腰低声道:“先帝新丧,王爷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自然比不得从前,而非是今晚的酒烈。我扶王爷去歇息吧。”他伸手揽住了男人劲瘦的腰,将人给扶起。
秦怀越脚下踉跄,头晕目眩,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聂九安的身上。
好容易到了床边,聂九安着实没了力气,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两人便齐齐的跌倒在了床上。
“咚”
“咚”
两道闷响后,门外传来了钟磬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
聂九安轻喘着,回了一声。
“无事。”
秦怀越躺在床上,只觉眼前的帐顶都在晃,浑身也热的厉害,他胡乱的解开了衣裳,露出一大片精壮的胸膛来。
聂九安只瞧了一眼,便慌乱的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