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守备被褚天光冷面镇住,连连称是。心里面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将命令传达下去。
他就等着看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将军做出什么笑话来!
一夜无事。
天微微亮的时候,地面传来隐约的颤动。
广信王五万先锋军已经兵临城下。
守备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的在将军大账里走来走去。
“将军,斥候来报,五万大军只是先头部队,我们只有三万守军,这万一他们后续的军队赶到,我们能不能挡着住啊?”
话没说完,褚天光就抬手止住了他说话,“无妨,我们只需守住济州城。”
其他的,就看瑶瑶的本事了。
是的,褚天光和鱼云影兵分两路,一个在济州城牵制广信王大军主力,另一个则是趁其不备,悄悄摸到广信王的老窝去了,只是时机尚未成熟,还要再等等。
褚天光身披黑色甲袍,足登云靴,铠甲泛着冷峻的光,尽添威严。面具包住了他的大部分五官,气势却锐如长刀,如他腰间佩着的晶莹宝剑,教人无法忽略锋芒。
他带着人上了城墙,远处尘烟弥漫,似乎是大军急行,密密麻麻。
朔风凛凛,乌云低低压在天边,恰在此时,号角声响起,这是敌军就地扎营的信号。
放眼望去,扎起的帐篷多如牛毛延绵到十里开外,五万大军,只怕是只多不少。
褚天光脸上未见惧色,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胸有成竹。
他细细看了天色,叫来身边几个龙影卫,暗暗交代了几句。
几名手下领命退下。
守备看向远处,再过不了多久,夜色将要吞没济阳州城的天,也许是大战即将到来,天地寥寥,鸦雀都见不到几只。
“大将军,此战我们要怎么打?”他神情忐忑而凝重。
“火攻!”褚天光慢条斯理的道。
“火?这地势宽广,附近也并无山木,只怕火还没烧起来,就被人踏平了。”守备疑惑的问道。
“广信王兵力胜我们多矣,也知济州多年太平,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他心中定然骄傲,想挫我们的威风,骄兵短视,这是他们的缺点,正是我们的长处。”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慢条斯理和坚定,清晰又有条理。一字一句,仿佛能给人无穷的信心,方才还认为胜算不大的众人,看着他稳如钟的气势,便又觉得,或许他们也能创造出一场奇迹,书写历史,供世人敬仰。
只是……已经一脸风霜的守备疑惑的看向褚天光,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想出应付的办法,虽然不算毫无漏洞,但独辟蹊径,且一针见血的指出胜败关键,寻常将领未必能做到如此。
莫说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未必能反应如此迅速。毕竟为将者,需要的不仅仅是经验,还有一点点天赋和独到的眼光。可褚天光看起来才多少岁?听说才二十,十七岁就曾经年少封将镇压悍匪,如今已经如此厉害了?
“至于火攻如何,”褚天光道:“需看风向和阵法。”
“城里有司天台专门负责看天相风向的人!”一名城守府里的兵士道:“平日里好用来为农庄水田播种安排。”
又有一人迟疑的问:“可若是当日无风?”
“那就不能火攻。”褚天光道:“毕竟战争,讲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守备心道,这倒是真的,缺一不可。当然褚天光没有将话说完,倘若当时无风,自然有别的办法。
只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火攻,再不行还有备选的办法。
战争这种事,本就是讲了一点运气,若是老天爷不让你赢,史书上多得是功败垂成的例子。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多设想几种方案,将风险降到最低。
这一场关于火攻的讨论,一直讨论到了半夜众人才散去。从一开始的大家无精打采,悲观失望到后来的精神奕奕,神采飞扬,也不过是因为褚天光提出的一个设想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已经地利人和,剩下就看天意了。
于海回到屋里,褚天光还没睡觉,只见他还坐在里屋桌前,提笔在写什么。
“老大,还不睡觉?”
“你睡吧。”褚天光头也不抬。
他写的是方才提出的火攻详细计划,有关火攻可能需要注意的各方面。
如果鱼云影在,她肯定知道,这正是褚天光上辈子将蛮族杀的四散而逃用的阵法。
只是这次的布阵更加完善,详细。譬如从哪个方向而出,应该设伏多少,当日风向、城门和城中守卫安排。
褚天光做的细致,哪怕是安排一个兵,也要极为谨慎。
风向决定究竟能不能用火攻之计,而火攻,是胜算最快也是最大的一种可能。
长夜漫漫,于海给褚天光披上了件外衫,默默退出门口,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