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几人没见过什么大官,也能猜出这就是巡察使大人的队伍。
刘强心里一慌,赶紧看向吴天,“头儿,这怕就是巡察使的队伍啊,这,这......”
吴天的脸被雨淋得发白,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阵才说道:“莫慌,咱们先别动,等他们处理好了,自然就走了......”
他的嗓子发干,张嘴说话接了些雨水,咽了咽喉咙,干涩依旧。
可天不遂人愿,巡察使身边的护卫又不是吃白饭的,已经有人注意到身后那几个鬼鬼祟祟拉着牛车的人。
护卫统领细细看了几眼,向白巡察拱手道:“大人,身后那几人形迹可疑,拉着牛车停在那儿也不动,属下细细看了,他们好像还配着刀。”
“哦?”白巡察摸了摸胡子,忽地笑了,“统领切莫太过紧张,许是见咱们大队人马,有些害怕才不敢继续赶路......这样吧,你去看看,态度温和些,别吓到人。”
护卫统领应了声是,心道这位大人位高权重的,心地却和善,这一路走来都没见他冷过脸,发过火。
刘强见几个护卫向自己的方向走来,心中更是慌乱,自乱阵脚地转过身看向吴天,低声急道:“他们过来做甚?头儿......”
吴天也有失镇定,但在场能做主的就剩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迎着几人的目光跨步向前。
护卫统领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迎上来,冷着眼将他打量一番,一扬下巴问道:“瞧你打扮,可是衙门里的人?”
吴天拱手行礼,“卑职正是县衙衙役。”
护卫统领听他自称卑职,想来定是认出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护卫统领瞧了眼后面的牛车,继续问道:“后面的牛车怎么回事?怎地停着不走了?”
“回大人,卑职几人远远瞧见大人的车队,怕身份卑贱冲撞了大人,故而才停下的。”
他并未老老实实地回答牛车的事,只说了为何停留,好在护卫统领并未过多追问,只淡淡道:“巡察使大人念尔等雨中行走不易,无需故意停留,只管行路便是。”
吴天一噎,硬着头皮回了声是。
他对着刘强抬臂招手,示意他拉着牛车赶路,刘强表面镇定,但始终看着地面,避着护卫统领投来的目光。
好在李三儿机灵,早在吴天回话的时候就拉过一张粗布床单将整个板车遮得严严实实。
牛车缓缓驶过,护卫统领瞧着被雨淋湿的粗布皱了皱眉。
就在几人以为过关的时候,只听护卫统领冷冷一声,“慢着。”
刘强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吴天一颗心也快跳出来了,只面上还算镇定,“大人还有吩咐?”
护卫统领指着李三儿拉着的人,“这人是谁?怎么拴着?”
“回大人,此人是个惯偷儿,偷了不少乡亲百姓的东西,卑职几个抓了好些天才抓住的,正要带他回去复命呢。”
“哦?那这牛车上装的莫不是赃物?”
还是说到牛车上的东西了。
吴天气闷,抑制着因紧张而起伏的胸口,硬着头皮答道:“是。”
护卫统领不在意的点点头,“走吧。”
牛车又缓缓行动起来。
前面马车出了泥坑,白巡察也已经上了马车,护卫统领见了,带着人小跑着追了上去。
吴天瞧着他们威武的背影,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忽然又听前面细雨夹杂着统领的声音传来,“瞧瞧,这就是小地方的衙役,一个偷儿还能抓上几天,那牛车上的赃物看起来也不少,我定要与大人说说这事......”
剩下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但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刘强抚了抚胸口,小声道:“吓死我了!”而后又委屈地说:“咋们明明是衙门里的人,怎么弄得像要藏匿尸体的凶手一样......”
吴天没有回答,但很是认同刘强的话。
牛车缓慢前行,和重新上路的马车不过十来丈的距离,眼看不远处就到去义庄的分叉路,吴天几人都略微松了一口气。
可有些时候,老天爷就是和你过不去。
就在他们庆幸时,呼啸声起,突然刮起了大风。这风来得毫无征兆,就跟刘强进朱家村屋子那时候一样,细润的春雨被吹得砸在人脸上,刺得人生疼。
吴天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感觉头顶一暗,他抬头一看,就见一张灰蓝的粗布被狂风吹起,飘过他的头顶落到牛的头上。
这布正好就是李三儿慌乱中从一具尸体上扯下来遮盖牛车的那张,妖风掀起了这张裹尸布,又盖住了拉车的牛的头上。
牛儿失去了视线,受到惊吓,甩了甩脑袋,怎么也甩不开,而后大声“哞——”了一声,扬起粗壮的蹄子就开始飞奔起来。
力大得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