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来得赶巧了。
温渺想着,拉住喻珏的手腕,引着他一齐站到帐边,观察帐内的动静。
上方坐着沈卓,靠近他的两侧分别坐着沈晴和张广捷,再往下,就是各个将领。
他们原本应该是商讨什么事情,士兵一进来,视线都被他吸引。
张广捷心中微感不妙。
庆军集结在他预料之中,但能让手下士兵通报都等不及直接闯进来,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庆军升了旗帜,看样子,是要进攻了!”
士兵低着头,飞快说出了斥候传来的情报。
什么?!
张广捷心中一紧,将领们也面面相觑。
他们刚刚还在谈论庆军的动向,都觉得被烧了补给之后,庆军这次不得不退。
没想到他们竟然不退反进。
张广捷眉头紧锁,想不通庆军此番用意。
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想要短时间内打下镇霄关,简直是痴心妄想,视镇霄关的将领和十数万士卒于无物。
他和庆军的统帅交手多次,清楚他不是什么无能之辈。
作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怎么会下达如此荒谬的指令?
张广捷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无论如何,现在并不是发呆的时候,庆军不计后果的进攻,对防守的压力是巨大的。
“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守关准备!”
张广捷沉声,他说这话时并没有看向那士卒,而是望着帐中坐的其余将领。
“是!”
将领们面色严肃,齐齐抱拳答道。
而后一个个起身,前往自己手下的军队处。
传信的士卒也紧随其后出去,顷刻间,帐内明面上只剩下沈卓、张广捷和沈晴三人。
张广捷回身看向沈卓,郑重道:“还请陛下穿甲,和臣共上城墙。”
沈卓点头,对沈晴道:“朕的披甲在帐中,还请皇姊替朕拿过来。”
沈晴自然不会拒绝,直接提了速,像一阵风跑去了主帐。
如此危急的关头,沈卓还让沈晴去替他拿甲,是不是过于任性了些?
当然不是。
且看张广捷还一脸耐心的候在一旁,就知道这件事在他预料之中。
所谓御驾亲征,普通士卒究竟要如何分辨是不是御驾?
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见过皇上的模样的。
对于普通士卒而言,区分皇上和将军,靠的就是那一身战甲。
只有穿上了龙纹甲胄的沈卓,才能展现出御驾亲征的作用。
至于让沈晴去取的用意,则更好理解。
沈卓虽是皇上,也是普通人,论脚程,帐内当选沈晴最快。
既然要赶时间,自然是沈晴去取过来让他穿上比较合适。
“要跟上吗?”
喻珏问道。
温渺微微摇头:“不必了,我们在帐内等着就好,反正阿乐很快就会回来。”
两人没等多久,戴着面具的沈晴便回来了,沈卓立刻披上了甲胄,由张广捷引路,三人上了城墙。
温渺和喻珏就站在不远处,和他们一起眺望远方。
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
庆军来了。
温渺站的位置视野极好,也因此看清了张广捷抓着墙体的手背,因为用力而凸起青筋,知道他心中不像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
在城墙若干士卒和将领的注视下,浩浩荡荡的庆军队伍停在了距离镇霄关大约一射之地外。
墙上墙下的人互相对视,是死一样的沉默。
咚!
沉闷的擂鼓声打破了异样的氛围,但张广捷脸上丝毫不见轻松之色。
因为这鼓,是庆军擂的。
随着鼓声,庆军前方的队伍慢慢分开,露出一个人来。
是张广捷的老熟人了,庆军统帅——
应何州。
“张将军,你遣人烧了我军的粮车,我便来找你讨个说法了。”
应何州中气十足喊出这番话。
张广捷站在城墙上,心里直皱眉。
应何州脑子没事儿吧?
要打便打,说这些废话干嘛?
两军相争,对彼此的粮草下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向敌人讨说法?
张广捷真想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张广捷不应他,应何州继续说:“今日我也不是非要打你这镇霄关,只要你肯和我们斗将,三场定胜负,你们若是赢了,我立刻退兵!”
这话掷地有声。
张广捷还是沉默。
古怪,太古怪了。
应何州绝口不提齐军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