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这额上冒烟儿了。”
“要不你也绕着院子去跑十圈,冒冒气儿。”姜以清捏了一把园柳的小脸,戏弄道。
园柳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连连拒绝。
这边刚收拾完,春草从门口进来:“姑娘,前院来传了话,让大家过去用饭。”
姜以清讶异,自姜以昇开始备考春闱后,姜夫人便以影响为由,日日让小厨房为他单独开灶,时间久了姜老爷也嫌烦,便常常去韵姨娘院里亲手下厨,不晓得多浓情蜜意,她与姜以盈两个人便成了惹眼的,只能让厨子将饭菜送到她院里了。
今天倒是稀奇,竟主动喊大家一同吃饭。
踏出院门时,正巧看到姜以盈站在院门口等她,小姑娘揉着眼睛打了几个呵欠。
姜以清上前拢了拢她的软毛领,只露了一双困倦的眼睛在外头,像极了冬眠中被打扰的兔儿。
“怎的如此发困。”姜以清打趣道,“晚上准备去谁家偷银子呢。”
姜以盈环着她的腰靠了靠,吸着个小鼻子,“从昨日里开始就可困可困了,总觉得没什么精神。”
“不会是受凉了吧?”姜以清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算烫,“绿茵,用完晚饭回房后给二姑娘煮碗姜茶,让她喝了再睡。”
姜以盈的婢女绿茵乖巧应下。
牵着姜以盈迈进前院饭厅中,姜家夫妇竟离奇般再一次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上,姜以昇乖巧地坐在姜夫人身边,见她们进来也露出笑意。
“阿清啊,你在周府梅花宴上,发生了何事啊?”
姜以清执箸轻轻碰了碰碗边,不经意反问姜绍,“父亲所指何事?”
“就是,呃…”姜绍顿住,看了一眼姜夫人,“今日,周尚书不知为何,托钱大人跟我夸了你几句。”
姜以清简单几句把当日之事讲了,很谨慎地掩饰了自己故意泼水的地方,姜家二人对视一眼,草率夸了几句。
一顿饭食不知味,几人随便扒拉几下便准备退下了。
姜绍喊住她,一张老脸有些纠结,姜夫人忍不住开口教训:“阿清啊,女儿家的,还是尽量少在外头出风头啊。”
姜以昇双眉蹙起,想开口为她说话,却被她反手按下,姜以清深深吸一口气。
“‘出风头’为何意?难道明知有人要害人却不阻止吗?就单单只为了‘风头’二字吗?母亲,您也是女子,难道您不觉得女子不能永远困于宅院之中吗?父亲,若是我被人暗算,您难道也不希望有人为我‘出风头吗’?况且那人还是周家嫡女,甚至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她若是出了事,必定引起大乱,还是说父亲您……”
姜以清定定看他,“…就想看这乱起呢?”
“逆女!你胡说什么!”姜绍大怒,生生忍住拿空碗砸她的冲动,手指悬在半空抖了半天,“给我滚出去!”
姜以清转身就走。
……
过了好一会儿,姜绍才平息下怒气,一张脸黑如炭石。
姜夫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你当年非说,吴项死得蹊跷,计划可能暴露了,才要暂缓暂缓暂缓,现在好了吧,你瞧她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迟早会把昇儿的命数压下去。”
姜绍心烦气躁,“这两年她不是与贵人后宅们交好嘛!这不想着还能用上!”
“再交好有什么用!”姜夫人瞪他一眼,不由压低了声音,“再交好,那也不是咱们的亲生女儿。”
听到此话,姜绍终是脸色一变。
“本就是来给生儿解命用的……现在左不过是给这个昇儿用罢了。”姜夫人趁机再添一把火,“月底她就及笄了,没多少年了。”
姜绍思索半晌,胳膊撑着桌面,半压低了身子面对她,“她现在确实是个助力,况且昇儿也粘她,咱们至少不能明面上撕破这层……”
两人面对一桌子残羹冷炙,悄然商议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