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祁漠炎虽然依旧是一身褴褛,脸上的污泥也已经干了,他却顾不得擦,简单地拍了拍外衣上的尘土,就径直往县衙大门里走。
可是,门口的几个负责守卫的衙役见到他时,却毫不客气地将他拦住。
“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往里闯!活的不耐烦了么?”
祁漠炎一愣:“你说谁?”
衙役继续厉声道:“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当然是说你!”
祁漠炎心底一笑,还真是不知者无畏。若这两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知道自己是当今万人之上的西蜀丞相,连皇宫尚且来去自由,又该是何等脸色?
“你们县令呢?让他出来见我!”
“哟呵,小叫花子你当自己是谁啊?咱们县令大人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去去去,要饭去一边去!”
祁漠炎:????
小叫花子?!要饭?!
看来还是他平日里对下面官僚太过松懈,才导致他们如此目光浅陋。
祁漠炎并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他目光狠戾地盯着其中一个衙役,向前逼近几步,那衙役被这眼神震慑地直咽唾沫。
“你……你想干什么?”
祁漠炎冷声道:“我说了,让你们县令出来见我,你们还不够资格。”
另外一名衙役在一旁仔细观察了他一阵子,虽然他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可他这衣服的料子看上去却不是普通的质地,他头上的发冠镶了金玉,在这微弱的阳光里也尽显光耀。
那衙役轻轻推了推前面的同伴,给他递了个眼神后,便走到他的前面,问祁漠炎道:“这位公子,您找我们桑县令到底有什么事么?若是有冤情,您大可以击鼓鸣冤,实在是没必要硬闯。”
见他还算明事理,祁漠炎便也暂且放下刚刚被唤作乞丐的愤恨,对衙役道:“我是本朝丞相祁漠炎,到桑榆镇是为了寻找昭凌公主。不料途中遭遇歹人偷袭,与随行侍卫走失。你们要是识相,就赶紧让你们桑县令出来见我,协助我赶紧找到公主。否则,后果自是你们承担不了的。”
听完祁漠炎的话,两名衙役互相对了下眼神,从他们眉头紧蹙的疑惑神情就不难看出,他们对他说的话是一句也不敢相信。
“你说你是祁丞相,可有何凭证?”
祁漠炎将脸撇向一边,无奈道:“暂时没有。我与侍卫走失,行囊也留在了马车上。怎么,你们怀疑我的身份?”
那衙役为难地笑了笑:“实在不是我们想要怀疑你,只是空口无凭,你说你是祁丞相,却拿不出凭据。”
“没错!”另外一名衙役也昂起了头:“没有真凭实据敢在这里冒充朝廷命官,我看你真的是胆大包天。别跟他废话,先把他押入大牢,我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是丞相。”
“你们敢!!!”祁漠炎怒不可遏,扬起眉头指着他们俩道:“不怕死无葬身之地的话,你们大可以关我一下试试。”
大概是觉得他这样的气场实在是装不出来,相对比较冷静的衙役赶紧拉住了另外一个冲动的衙役,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那衙役便敛起怒容,往后退了两步。
冷静的衙役于是笑脸呵呵地朝祁漠炎鞠了一躬,伸手将他引进了县衙的偏厅,跟他解释说因为桑元征县令外出办案,可能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让他在此稍等片刻。
一杯茶上来,这才浇灭了祁漠炎的满腔怒火。
“桑元征还有多久回来?”
“应该快了,请您稍等,我这就去大门口守着,大人一回来,我就让他来见您。”
祁漠炎静默着点了点头,端起盖碗喝起了茶。这衙役还算有眼力劲儿,懂察言观色,看来这小地方的人,也不见得都是些泛泛之辈。
不多时,桑元征押着陆万金从外面回来,陆万金满脸肿胀,眼眶周围呈黑紫色,嘴角、鼻孔满是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渍。
那名衙役见桑元征回来,也是第一时间上前,小声告诉他今日在县衙门口发生的事情。
桑元征一听“嘶”了一声,觉得甚是不可思议:“他果真这么说?”
衙役连连点头:“千真万确,他说自己就是西蜀丞相祁漠炎,来咱们桑榆镇,是来找那个什么什么公主,只是途中遇袭,和侍卫走散了!”
桑元征略一思忖,当即觉得这事不简单。
虽然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传闻中手段了得的祁丞相,但是他的手腕自己是有听说过的。叛军如此来势汹汹,连开国老将尚易都没能幸免于难,他却能全歼叛军,毫发无损。
若是有人冒充他,那这个人必定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可若是真的祁漠炎来了,那就是意味着他口中所说的那位公主真的有可能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桑榆镇这段时间,可就热闹了。
桑元征想了想,让人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陆万金押入大牢听候审判,自己整理了一下官服,便跟着那衙役来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