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沈府张灯结彩，为的是四房的公子沈诺从云州行商归来。
秦氏借此机会，在全家面前稳坐正室之位，若是王氏为正，哪怕沈诺打了胜仗，府里也不会为了他而大张庆贺。
亲祖母上位，就有如此风光。
沈四爷总算觉得自己不是兄弟里头扫尾的了，儿子成功走出第一步，连素来严厉的阿爹对他的脸色也变好了。
进士虽能做官，但官场更少不了银钱，正所谓千里当官只为财，看看二叔沈琪，哪怕只是一个左藏库小官，用度排场比二三品的大员都强，谁敢轻视他半分！
况且他的身份改变，嫡子能分到的身家比起庶子，多了岂止三五倍。
宴席上亲友们轮番恭贺，热闹染红了沈四爷的脸膛。
酺醉醺然，沈四爷满足了。
沈诺游走在各桌，亲口谢过亲友们光临，还有心地备下了云州的土产，人人皆有份拿。
秧秧眸中噙笑，等他端杯来敬。
“秧秧，我另给你留了一件极好的火狐皮子，你做成披风穿上，肯定风华绝代！”沈诺站在她侧后方，低头耳语。
秧秧假装板脸：“你叫我什么？”
沈诺已微醺，听完陶陶然一乐，放下酒杯，拱手：“三姐姐！”
秧秧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这时秦氏身边的丫头来到姐弟二人身边，福身道：“老夫人请四公子和三姑娘一会儿去房里说话。”
沈诺话多，还问丫头：“那我二姐呢？”
丫头看地，说：“二姑娘也去。”
沈诺还欲逗乐，秧秧笑着摆手，放丫头离去，“你年纪还小，不许做坏事！”
沈诺望着天，“我跟你同岁，早就什么都懂了。”
秧秧伸手打他一巴掌：“你若喜欢人家，就不能乱来！”
沈诺真急了：“我只是说几句，就算真要做什么，也不会朝祖母身边的人下手吧！”
秧秧说：“好啊，原来你都想好了！”
沈诺：“再加一张猞猁狲毛，求姐姐放过我。”
秧秧笑瞪他，沈诺又离近点，同她聊云州的事，“刚巧遇到大哥出兵回城，身上沾着雁北人的血，当时我后腿直发软，倒在大哥怀里起不来了都。”
秧秧嘶了声，“大哥哥受伤了？”
沈诺摆手：“那倒没有，只看见他手背上有一道割伤，伤口不深，只是流了血看起来吓人。”
秧秧凝眉。
“对了，咱们祖母的事我也告诉大哥了，大哥当时没反应，怕是心里不太痛快，不过我搬了你做挡箭牌，说你因为这件事可高兴了，大哥也就没说什么，还说了恭喜呢。”
秧秧指尖点他脑门上，“傻子，拿我做筏子也不知道瞒着我些。”
沈诺笑嘻嘻的，“咱们可是亲姐弟。”
秧秧抓他耳朵过来，声音极细：“下回我与你一道去云州。”
“啊？”沈诺从椅子上跳起来，”那怎么行！云州比不得京师，姐姐要受苦的，我们住的那个地方，姐姐怎么能住！”
秧秧呲眉瞪眼，让他坐下，两人低着头嘀嘀咕咕。
“我打听了永兴军换防的时间，就在三个月后，到时会有一批将士从京师去往云州，咱们跟着永兴军走，一定不会有危险。”这一阵，秧秧把消息收集得很齐全。
沈诺凑头过去，“话是这么说，可路上也是活受罪，我都嫌苦，更何况你！”
秧秧不容他质疑，信心十足地说：“我幼时在灵州，条件同样比不上京师，四岁那年不也是随着爹娘迁徙千里？”
沈诺迟疑不肯答应，抱着头说：“祖父要是知道我带你去云州，不打死我才怪。你干嘛非去不可？”
秧秧笑了笑，“去看看那里的风景。”
“就不能看别的地方？”
“不能，非云州不可。”
“大哥要是知道你去，也会打死我的！”
“不会打死，只会打得你鬼哭狼嚎。”
“嗷，秧秧！你饶了我吧！”
“我给你五千两，回来你还我本金就行，赚的钱全都给你。”
“。。。。。。成，成交！”
沈诺这趟赚了八百两，想要扩大商队规模，必须往里加钱，五千两的诱惑他真心扛不住。
两人商议定了，等宴席尾声，一同去了秦氏的院子。
进屋以后看见沈茗溪正在祖母跟前说话，秦氏坐在长塌上，身后有一张沈诺带回来的虎皮毯，皮毛油亮威风。
沈茗溪见到他们立即眉飞色舞：“怎么才来，我看你们俩嘀嘀咕咕的，是在商量什么？“
秧秧马上堵她嘴：“没什么，祖母想我们了吗？“说完坐上长塌，挨在秦氏身上。
秦氏高兴地拢着三个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