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接过话。
摊主一叠手,“没问题,都尝尝,好喝多买,不好喝不要钱!”
叶宝言拉着秧秧凑到了摊前,一人饮了一小盏,果然风味俱佳,浓浓的香气使得满口芬芳,喝完脚上一热,有回血的感觉。
一尺半的酒坛,秧秧一口气要了十坛,又加了运费,让摊主送到官衙。
沈渡笑着摇头:“要喝到何年何月?”
摊主一边收钱一边打趣:“这酒越沉越香,年份久了,酒味更是圆醇,这位姑娘好眼力,要我说十坛不多,二十坛也嫌少!”
秧秧和叶宝言接着喝了四五盏,喝得手脚都热了,才从酒摊前离开。
她掰着手指肚算道:“十坛而已,府里一年开宴都不够用的,沈诺上次带回去的味道都不如今天这个,回去让他尝过了,说不定他会定一批回去售卖呢。”
沈渡看她的馋猫样,想起了她小时候偷吃的事儿,好可惜当时看不见她的模样,在他心里的描绘中,秧秧应该是用几根彩带扎着小揪,浑身圆滚,脸如满月的软糯小团子。
“大哥哥,今日回去就拿一坛,给你在军中的好友们送去。”她周到地说。
沈渡颔首,两人对视一笑。
叶宝言轻嘶着快步超前,他们两这样,难怪一个谁也不娶,一个谁也不嫁,可这层窗户纸还糊得严严实实的,两人将来到底怎么办?
她头疼地抛开二人,去寻沈诺他们。
“叶宝言!你急什么?”秧秧在后面喊了一嗓,见她不停,嘴里嘀咕。
如今的互市比上次来时更大,货物更全,还有来巡逻的士兵维持秩序,查问前来交易的雁北商人,登记名册,处理交易纠纷。
沈渡这次回京师要办的大事,便是让朝廷下达同意互市的正式文书,韩自明自己磕不动那群文官,便让沈渡去磕,反正没人敢驳沈相面子,对互市觉得别扭不同意的,也会收敛许多。
沈诺和胡胖子在香料摊前定了很多货,身上一股混杂冲鼻的气味,叶宝言从后面重重拍了他的肩膀,瞬间捂住了鼻子,嫌弃道:“买好了吗?”
胡胖子陪笑说:“差不多了,四公子去陪叶姑娘吧,这里有我。”
沈诺被叶宝言拉到路上,脚下踉跄:“姐姐脖子上这条墨狐皮极好,适合给你祖母做披风。”
叶宝言气笑了,这是她给自己买的,她要在墨狐披风的领口,下摆上镶一圈真珠,墨色厚重,真珠光润,一定相得益彰。
她刀子似的嗖嗖割了他几眼,才道:“少指手画脚,你都看到什么好玩的?带我去瞧瞧!”
沈诺抓抓头,“好玩的不少,你真要瞧?”
叶宝言梗着脖子:“当然!”
沈诺把她带到了卖铜像的西域商人那里,“拿点好货出来,给这位姑娘瞧瞧看。”
商人高鼻深目,褐眼红发,汉话不分语调,“蒿的,菇娘腰深么?”
沈诺露出一个坏笑。
商人了然而笑,从身后的木箱子里捧出包好的小铜人。
叶宝言伸长脖子,看完后眼珠子掉在地上。
“沈四!你这个坏坯子!”她惊叫着追打沈诺。
沈诺鼠窜出了市场,逃向栓着白马的大树。
两人围着树扑躲,白马叽叽嘹嘹地走来,要和沈诺近乎,沈诺笑得前倒后仰,不时搂一把马脖子。
市场里,沈渡问秧秧:“刚才去哪了?一转身人就没了?”
秧秧从容不迫地答道:“刚才忘记给酒摊留姓名,回去说了一声。”
沈渡说:“跟着我别走远,这里人员复杂,你一个姑娘家怕引人注意。”
秧秧听话地拉住他的袖子,两人距离拉近,秧秧的发髻擦到他的耳廓,甜幽遽然罩据了他的感官,沈渡默不作声,任凭她拉着。
“大哥哥,你把眼睛闭上,我带你出去。”她想再找一找他依靠她行动的感觉。
沈渡抿唇说:“这里人多,不可淘气。”虽然拒绝,可表情分明是宠溺的。
秧秧坚持要玩:“就试一试嘛,大哥哥好久都没像过去那样依靠我了。”
沈渡只得闭眼,反牵住她的衣袖。
走出互市,秧秧渐渐把他往人少的地方带,不时提醒他不可睁眼,“前面是祖父的书房,咱们去喂小鱼。”
沈渡莞然,“谁钓的小鱼?”
秧秧说:“我呀!”
沈渡摇头:“不对。”
秧秧装作气馁:“是大哥哥钓的。”
沈渡笑了,秧秧也笑了。
一个身形膘壮的雁北男人擦身而过,秧秧唇边的笑意短暂停留。
一阵劲风刮过,沈渡猛地睁眼,手中已经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