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提醒她:“别跟傻子拼命。”
周冰骂了两声,关了远光,将车开到周蘅住的地方:“今天住这儿吧,再远我开不动了。”
陆火后半夜睡着的,做了个噩梦,早上被闹钟叫醒,起来打开柜子拿了换洗衣裳去洗澡,周蘅买的房子特别大,格局是四室两厅,平时不怎么住人,虽然他只是偶尔在这儿休息一下,但是这间卧室已成为他的专属,衣柜里还存放了几件他的常服,他冲了个温水澡,把脱下来的衣裳都丢入洗衣机,然后出来打开冰箱,里头空空如也,真是干净,他准备出去买点儿吃的,正要动身时听见大门响,周冰拎着两个袋子进来,她用脚勾上门,踢掉鞋子,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跑过来,把袋子往餐桌上一放,然后解开系口,拿出里面的东西,有包子,油条,豆浆,粥,馅儿饼,还有各种七七八八的小菜,直直摆了半桌子。
周冰把筷子劈开,冲陆火摆手,“来吃。”
陆火走到餐桌前坐下,“弄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放冰箱。”
“放冰箱也放不了多久,两天到头了。”
“我带学校去行了吧。”
陆火咬了口包子,虽然没有温钰做得好吃,但还算可以,因着昨天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便多吃了些,最后几乎没剩啥。
周冰放下筷子,“你还说多呢,这都快不够吃了。”
陆火说:“难得吃上一顿你弄得饭,总得给面子多吃点儿。”
周冰撇嘴,“可拉倒吧。”不过他能吃饭了,应该是没啥大事儿了,但见他脸色略有些差,于是问他,“你睡得好吗?”
陆火抽了张纸巾擦嘴,“不好。”
“哦,那还能上班吗?”
“能啊,又没残废。”
“我要是睡不好就上不了课。”
“这是两码事。”
周冰有些不解,她觉得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自己,身体和情绪都需要适度舒服,为什么身体都已经不舒服了还要撑着呢,少赚一天的钱又不会怎么样,就此情况,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是太喜欢上班了,就像周蘅一样,最喜欢的是工作,哪怕重感冒也要爬起来去开会,她着手收拾餐桌上的垃圾,说:“你对工作是真爱。”
陆火闻言,认真思考了片刻:“这是职业责任。”
周冰好奇:“啥叫职业责任?”
陆火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作为兄长,凭着经验给她答过各类疑问,但这个问题却不同,尤其是经历了前天的事件,他自己尚处在一个略微混乱的状态,这会儿的所有解释都像是在分享他的内心和情绪,他觉得这些都不适合对周冰说。
周冰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再问了,她这个人不爱去探究别人的私密,愿意跟她说,她会当个合格的听众,不愿意说呢,她也不会好奇去挖掘。
陆火这边却陷入了沉思,他小时候的梦想并不是做医生,考医科大完全是在一个契机激起的热血之下产生的想法,后来怀揣着悬壶济世的梦想,带着满腔的至诚走进了校园,大学期间也逃过课,当时想着那些不过是纸上的东西和手上的熟练度,只要回头补一补就行了,不影响成绩,但现在和从前不同了,进了医院,做了医生,面对的是活生生的病人,稍有差池便无可挽回,不是补一补就能过去的事,因此不得不倾注大量精力和心血,渐渐地就成为一种使命和责任,可能旁人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但是他们自己却已经刻入了骨子里。
不是金钱,也不是名利,只是单纯的一颗心,这话自己说着矫情,也没人爱听,却是横亘在心里的一条线。
周冰把餐桌收拾干净,准备去学校,她上午有三节课,从家到学校需要一个多小时,这会儿时间还有点儿富余,她背上包,走到陆火跟前,对他张开双臂:“要不要抱抱?”
陆火没动弹:“干什么?”
周冰顾自上前抱住了他:“我昨天见着了一起火灾,有个消防员救人的时候从楼上掉下去了,我当时以为他死了,心里特别难过,你看见你同事受伤了,肯定也不好受。”
她这拥抱虽然突如其来,但陆火感受到了她的真诚,不是捉弄,也不是戏耍,他反手抱了抱她:“长大了,懂事儿了。”
周冰闻言不开心了,到嘴巴的“你们都很伟大”几个字顿时咽了下去,两手折回来推他:“我一直很懂事儿啊。”
陆火却扣紧手臂,又抱紧实了些,她像个抚慰心灵的小精怪,软乎乎的挺管用,他有些不愿放开了,于是沉声命令她:“别动!”
他力气那么大,周冰哪里动得了,只觉得胸口都喘不上气,她抬手使劲儿扯他衣裳,气急大喊:“呀!我只是安慰安慰你,你这要我命就过分了啊。”
陆火又使了一次劲儿,在周冰彻底动怒前把人松开了:“谢了。”
哈,什么人啊,谢个大头鬼吧,命都要断他手里头了,周冰顺了两口气,转身走了,还有这把子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