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分力量,我召集了东瀛所有忍部的顶尖术士,将我的躯体焚毁、封印,埋在鲜有人至的山洞之中。”
“若是千百年后,西剑流尚有传人得见此书,切记切记,勿要贪图禁术的玄妙与强大,更勿要为之疯狂。禁术一旦开启,启封之人便会成为禁术的宿主,永无回头之路。”
“戒之慎之,勿要再重蹈覆辙。”
见黛香许久不说话,柳生鬼哭觉察出不对,转头看去:“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黛香下意识想把那本书册藏到身后去,柳生鬼哭却先她一步发现了不对,难得强硬地将书册抢了过来,低头翻看了起来。
黛香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等柳生鬼哭看完。于是,在这段时间里,黛香就看到柳生鬼哭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她一直等到柳生鬼哭翻完最后一页,这才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说道:“柳生大人……”
柳生鬼哭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捏着书页的手指却紧了紧。他抬头看着黛香,这才缓缓开口:“都是骗局,对吗?”
“并不能这样说……禁术的开始无法回头,可已经成为不死之身的您,也无法再死去。也许,祭司大人是想将这书中所写,从结局重演回结局——复生炎魔,依附在她身上的禁术就会消亡,她死去。而您却可以活下来,长长久久地……”
“永生。”
黛香小心翼翼地说完,就垂下了眼睫。她听见柳生鬼哭叹了一口气,勉强稳定住自己的声线,喃喃自语一样地发问:“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这样的话,柳生鬼哭并没有当着黛香的面讲出口,但他还是一把将那书册摔在地上,松散的蝴蝶装在这一刻彻底崩断,哗啦啦的纸页像是惊飞的蝴蝶。
柳生鬼哭转身:“我要去问个明白。”
柳生鬼哭前去寻找桐山薰时,她正在殿中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柳生鬼哭本欲近前,可谁知道,桐山薰却一抬手,在自己与柳生鬼哭之间,布起一张结界。
“你还是想回避我。”柳生鬼哭被绊住了脚步,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头,见桐山薰不语,他便叹了口气,绕开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问道,“我已经完成约定,杀了灵尊,为何你还是执意制造定灵珠?”
“灵界并没有消失。”
“杀其王者,等于灭其组织,能影响你的人只有灵尊。”
“灵界的力量并未减弱,只要他们力量稳定,对我就有影响。”桐山薰的语气有些不满,似乎是在责怪柳生鬼哭在某一瞬间诞生的仁慈,于是,这回轮到柳生鬼哭不再言语,桐山薰见状,竟也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不要紧,定灵珠已经完成,今夜就要进行最后的三门炼化。”
“……你这是逼我。”
“你可以不参加。以我之力,可以顶替任一名八门炼化所需要的灵力,包括你。事情已到这个地步,我不可能放弃,你想走就走,不用害怕往事重演。”
往事重演。
提到这个词,柳生鬼哭心口一滞,忽而想起他死去那日。
那天他似乎是从一场粘稠得像是泥沼的梦中醒来,桐山薰坐在他床边,原本纤长的手指如今失却了所有的血肉一般,暗黄的皮裹住细瘦的骨骼,这样的一双手将柳生鬼哭的手臂抓住,裹在黑袍里的身影只有一双眼是明亮的。于是,桐山薰看着柳生鬼哭,声音颤抖着拔高了不知多少个声调,兴奋地说柳生,我救了你,我救了你,以后的你不会再死去了。
柳生鬼哭也同样看着她,目光当中装着的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却再不能多填进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只是轻声问道哪怕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的桐山薰一时沉默,半晌过后,才低声回应道是,哪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的柳生鬼哭按了按眉心,有些烦躁地发问:“那么,让你坚持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又是为了一统天下?”
“让我坚持的理由,是与你最初的约定。如果这个赌注能让一切重来,幻十郎重生,你我皆能恢复。”
预料之中的答案。
柳生鬼哭苦笑:“禁术一旦使用不可能再还原。守,我看过禁术内容,你休想再骗我。”
听到柳生鬼哭这样说,桐山薰却没有一丝被拆穿的心虚,相反,她冷冷地垂下眼,下了逐客令:“既然我话讲明了,你还是不懂我的苦心,那就走吧。”
柳生鬼哭听了她的话,嗤笑了一声:“…哈,这回又是什么苦心呢?”
桐山薰被这声嗤笑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