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在棋盘之上,杀得酣畅淋漓。
临行前那一日,黛香撂下棋子,说:“我输了。”
然而,竞日孤鸣却摇了摇头,说:“你若不是故意藏拙,便是根本不愿倾尽全力钻研棋艺。可见是这么多日以来,却未曾将我当过朋友。唉,真让小王寒心。”
黛香却是摇头,说道:“非是藏拙,更非是未曾交心。只不过因为中原人常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我不想在一条路上走到尽头。那未免太过单调,对我而言,能总回头路的路,才是一条大道。“
竞日孤鸣听罢便笑,解下竞王府的令牌往黛香面前推去,说道:“你这话倒是得我心意,我引你为知己,所以,既然你不要我府库之中的珍藏,那这个令牌你拿去。见令如见人,下次来苗疆,你便可来去自如。”
当时的黛香笑着接过。
但若是时间能重来,黛香定然要告诫曾经的自己——行走江湖,最最要提防的两件事,一者是武者引你为宿敌,二者便是智者引你为知己。
然而,当时的黛香尚且无法参透这一着,是以第二次再见竞日孤鸣时,她已经不自觉地走上他结好的蛛网里去,挣扎不得,脱不开身,反倒沾了一身绵绵密密,丝丝缕缕的蛛丝。
竞日孤鸣暗藏杀机的棋盘,却是黛香找了许久的退路。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黛香知道,竞日孤鸣手中的棋子落在何处,总是能做一个明白鬼。不像是他兵行险招,杀机落处之后,那些在未来会死得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而如今,若是千雪孤鸣那家伙此时身在竞王府的话,她便要和竞日孤鸣第三次会面了。也不知这家伙的身子,能否撑到他布局完成那一日。
这样想着,马车却已停稳。黛香掀开帘子下车,一抬头就见竞王府灯火通明,琉璃瓦溢彩粲粲,如落下的星子,一看便是不知道燃了多少长明灯。
奢侈。浪费。
黛香在心中暗想,却仍是在王府门口等待侍卫通报。
不多时,王府的大门便为她敞开。
“哇靠,我说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总是来找我王叔?也不知道我王叔这个家伙,是怎么认识你这个女人的。从你进了苗疆之后,我还在睡、就被我王叔派来的人,把我揪起来了哦。我说我不清醒,王叔现在就让我抄定性书。你不知道,这个家伙可怕得很,简直就是魔鬼——!”
竟然是千雪孤鸣亲自来接她。他身后还跟了个含羞带怯的姣姣女郎,一身翠色的衫,衬得她像是染了夜露的荷。黛香冲着她笑了笑,又转头去看千雪孤鸣,说道:“竞王爷倒是敏锐,知道我进苗疆来,却是来见你的。”
千雪孤鸣尚且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却在听见她这样说的时候愣了一下,身后那忙着引路的女郎也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望他们两个人一眼,似是欲言又止。倒是千雪孤鸣大大咧咧地招呼开了,说道:“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找我做什么?虽然你人长得美,可我真的不能原谅你害得我抄定性书哦——!”
黛香脸上却没有什么笑意,反倒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一个人名来:“神蛊温皇。我来找你,是想说他的事的。”
这回千雪孤鸣可彻底有些愕然,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转头看向一旁引路的那姑娘,说道:“……呃,那个,你、你先回去伺候我王叔。黛香,你和我来书房,这件事稍后详谈。”
黛香好整以暇地抬眼,看那姑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退下后,这才幸灾乐祸地开口:“她叫金池,你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吗?这可把人家姑娘得罪死了。不过,你怎么还记得我的名字?”
“怎么记不得?你的名字王叔说了也有百八十遍,听都听烦了!”千雪孤鸣一边说着,一边带她往书房走去,说道,“你说要跟我谈谈心机温的事情。怎么了,是和你们的西剑流有关系?”
黛香只是“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千雪孤鸣无奈,回过头去接着灯盏的光看她,说道:“你既然要与我们合作,怎么不拿出点诚意来?什么话都掖着藏着,这可不好……算了,你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你们西剑流动作那么大,出了什么事,我们苗疆也差不多都知道的。再说,王叔信任你,温仔又和你有赌约在身,你也不是那么不可信。我直接问你便是,需要我做什么?”
千雪孤鸣说着,就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股子浓郁的墨香翻腾出来,显然是他方才心不在焉,差点打翻了砚台。黛香倒也不在意,只是挑挑眉梢,抬手将门窗重新关好,这才说道:“我需要你来假扮神蛊温皇。”
“目前看来,神蛊温皇和任飘渺,必须是两个人,这样才能为我的朋友挣得一线生机。至于剩下的,就按你朋友说的来做便是。”
千雪孤鸣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点头:“算了,也行吧,反正这本来也就在温仔的计划当中。帮你也是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不过,我想问你,你这样暗地里做手脚,不怕你们复活的那个流主怪罪喔?你倒不如投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