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掌相泯**
天要亮了,众人担心鞑靼的骑兵也许会回来这里,都同意应当赶紧离开河曲之地。
韩偃上前:“杨公子,督军大人已经醒转,他说,愿意提供给你们马匹离开。但,他想和你们谈谈。”
护剑七人再次重聚,恍惚间他们还在昆仑台的青葱时刻,酷烈的考验都还没有发生过。
“谢大哥、杨三哥、闵四哥。”沈芸低头揖礼,还是以他们旧时的称呼。
其余人都迟疑着,闵少悛率先倨傲地道:“我们可当不起。”
沈芸笑笑:“我并没有奢望和平能够真正地恢复,我不会再加追责,云头堡我也会恢复和宽恕。我这里只是提议,沈杨、沈云和云杨的恩怨情仇,就到我们这里为止吧。
毕竟我们也算不清了。”
杨昶想了想,道:“好。”
谢若悬道:“只是现在,谁还能代表云头堡?是大小姐,还是闵四弟?”
闵少悛嘲讽地道:“大人的命又不是我救的,你猜他是在和我讲和?”
**
沈芸站立起来,走向背对着他们,独自在塬上站立的戈舒夜。
“也许你应当把我当作哥哥,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或者你不希望有个哥哥,可以作威作福什么的。”
“也许我只是爹爹从乱葬岗上抱来的一个孤儿,或者左观止为了防止受良心谴责,骗爹爹的。”戈舒夜也毫不客气地回答。
”云头堡的人仍然是你的亲人,我相信闵四弟也不是为了争抢夺权,你明白他的为人。他入赘是好事,还是你吃二小姐的醋了,因为她更早你一步找到好归宿?”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要再仇恨了,回家吧。趁还有亲人在等着你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并不是因为畏惧你们才要求和好的。我——我以后会孤身远行,走一条很远、很难的路,也许就倒毙路上,所以我珍惜你们的缘分,希望以后路上遇见,还能下马戴笠。”
戈舒夜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地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原谅?如果是我,我一定杀光他们、杀光我的仇人。”
沈芸摇了摇头:“人和人之间不只有恩怨二字,刀剑杀不完的。”
**
三人于是站成一个圆圈,伸出双手互相击掌,示意恩怨两清,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