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逝世无疑是致命重创。呵,若世上有神,绝对是残忍变态之徒,以猎犬般的嗅觉摸准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防不胜防地一捅,鲜血淋漓。
如今想来,自己在无数危机中化险为夷,活过多数朋友和敌人的壮举接近奇迹。塔格里安、拜拉席恩、格雷乔伊、雷耶斯、塔贝克。明箭暗箭从四面八方飞来,幸运女神不可能永远站在他这边。总用一天,他将失去起死回生的能力,永久陷入沉睡。
然而......他又醒了。
醒来的第一次,周围的一切模糊异常,使他摸不着头脑。派席尔大学士正对他说着什么,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第二次醒来,脑子清楚了些。他记得派席尔说,他的病情正一天天好转。醒来的第三次,詹姆坐在床边,告诉他国王被毒死了。瑟曦把罗柏史塔克和其随行士兵关押了起来。
“您昏迷了一周,一切都无法控制地分崩离析。”詹姆说。“要是无法找到凶手,此等局势下也许又得和北境开战。”
不。总有人在背后捣鬼,试图引起冲突和战争。这是人的劣根性。他父亲被蒙蔽双眼,从未看清,不愿看清。于是,洞察人性、为愚者犯下的荒唐错误擦屁股的任务便落在泰温肩上。
醒来的第四次,他强迫自己起身穿衣,无法忍受继续躺在床上消耗光阴。扣好最后一排纽扣,提利昂走了进来。
“您能下床了?”他问道。
“暂且无虞,走走应无大碍。”泰温说。
“很好,随我来。”
泰温眯起眼睛。“去哪?”
提利昂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并非易事,但相信我这一回吧,您不会后悔的。”
信任。泰温不相信任何人。但他宁愿看看这小废物在耍什么花样,也不愿在房里多呆一秒钟。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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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在训练室中等待。她双手颤抖,心如鼓鸣。女孩在等待一个不一定会出现的人。在令人窒息的沉寂中,她默默打了无数遍腹稿。
说谎不是艾莉亚史塔克的天性。从小,父亲教会她诚实的重要性。而她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把想法和情绪写在脸上。必要的话,她会为自身不恰当的行为撒谎掩盖,避免麻烦。但......
今日,她得撒很多次谎。这些谎言很有分量,不能像之前那般随口胡扯。此外,她得在巧舌如簧的阴谋家面前班门弄斧,更需演技到位,否则将弄巧反拙。
身后,有人推开了门。艾莉亚疾疾转身,看着信步走入的贝里席伯爵。她鼓足勇气,向他走去。
“贝里席伯爵,您来了。”她谨慎地往门边瞅了眼。“有没有人跟踪您?”
“高度可能。”贝里席伯爵说。“这地方没有你想的那么安全。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去向。”
艾莉亚咬了咬内颊,露出紧张的神色,其实是本色出演。
“不必担心,现在没有人偷听。”贝里席伯爵说。“不信的话你可以检查大厅。”
“算了。”艾莉亚大步走去关上门。“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哥哥被囚禁,我需要你帮我放他出来。”
贝里席伯爵挑了挑眉。“是么?我又为何要出手相助呢?他可是君临一系列刺杀行动的头号嫌疑犯呢。”
“你应该很清楚,这些都与他无关。”艾莉亚说。
“哦?”
“当然了,”艾莉亚说。“因为你才是背后的主脑。”小指头眯起眼睛,艾莉亚趁热打铁地匆匆说。“莫担心,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过。您想杀泰温公爵或杀国王我都不在乎。我恨毒了乔弗里,本就恨不得杀之后快。至于泰温公爵......就是他把我困在这的。如今他还没醒,我必须抓紧机会逃出去。”
小指头端详她:“出逃?你应该再明白不过,若你和你哥无故消失,战争会接踵而至。”
“那就让它们来啊。”艾莉亚说。“凛冬将至。在寒冬的侵袭下,兰尼斯特将不堪一击。要是能回到家人身边,我不介意发动战争。战争算什么?罗柏活下来才最重要。”
“那我凭什么帮您,艾莉亚小姐?我的期许也许是七国的和平。”小指头说。
“不,不是的。”艾莉亚说。“和平年代可没有混乱,混乱是阶梯,不是么?”
“聪明的姑娘,一点即通。”小指头说。“你说的没错,我不想要和平,国王也不想。我都是奉命行事。”
“但你没有杀他。”艾莉亚说。
“不,我没有对他动手,那是别人的杰作。不得不说帮了我大忙。我是希望他死......死了干净。”小指头审视艾莉亚。“告诉我,既然你这么希望泰温公爵死,怎么又拼死救下他?”
“因为他是当时唯一能保护罗柏的人 。”艾莉亚说。“如果您同意帮我们逃脱,我哪需要巴结他?拜托了。我......我会为您做任何事。”
“哦?你又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