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临冬城便如火如荼地忙碌了起来,为北境贵族们的到来做准备。庭院里到处都是神色匆匆的佣人和侍卫。艾莉亚的母亲也忙得不可开交,给下人传递出无数道命令。她看起来精神多了,比艾莉亚刚到时要好。艾莉亚觉得这大概是因为朝会此等大事让她得以从失去瑞肯的悲痛中解脱出来。
“詹姆爵士藏好了吗?(译者:2333 笑死我了)”当侍卫通报说,他们已能看到大人们陆陆续续朝临冬城赶来,凯特琳朝艾莉亚问道。
“是的,”艾莉亚说。“在各位大人们离开前,他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詹姆并不想挑事。此外,我也说服了我的其他跟班,把任何拥有兰尼斯特色彩的颜色和符号拿走。”
“很好。”凯特琳说。“若接下来的几日可以没有打打杀杀,和平度过,那真是太好了。”
“詹姆对北境贵族们也同样避之不及,这不是那些大人们单方面的态度。”
“这倒是实话。”她母亲叹了口气,望向她。“你选了件好裙子。”
“珊莎选的。”艾莉亚说着,摩挲了一下布料。裙子是蓝色的,前面绣着灰色的花朵,很是优雅得体。“我让她选一件低调不起眼的。”
“她的眼光很好。他们肯定认不出你来。”凯特琳说:“不过,若你不愿引人注目,我建议你把宝剑留在房中。”
艾莉亚眯起眼睛,“它们是我的,我不需要遮遮掩掩。”
“我知道,我没有把它们没收的意思。”凯特琳把自己的手覆上艾莉亚的,轻轻抓了下,以示安抚。“我知道罗柏今天让你监视波顿一家,以及其他的贵族。”
“您不认可我的剑么?”艾莉亚问,语气里隐藏着一丝尖锐。她觉得,母亲应该会说这太过危险。凯特琳夫人的保护欲一直很强,尤其是对女儿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凯特琳说。“但年轻小姐身上配着剑还是太不同寻常了些。那些贵族大人们已经对你议论纷纷了,别再给他们更多理由嚼舌根。”
艾莉亚咬了咬内颊。“您认为他们会议论我?”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他们当然会说三道四,艾莉亚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他们会说:瞧,兰尼斯特的养女回来探亲了。
“是的。”凯特琳说。“他们可能会说些风言风语。珊莎刚回来时,舆论也不友好。她在君临的时间比你短多了,而且也不是北境投降的原因,但他们依然痛恨她,痛恨她在南方呆过。有的人说,她是君临的间谍;也有的说她......已经被乔弗里玷污。他们当然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宣诸于口,只在人后悄悄说,但我们都听到了。”
艾莉亚咬紧牙关。“是谁?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万万不可。”凯特琳说:“如果听到刺耳的话,或七大姑八大姨间的诳言,你绝不能被武器诱惑,诉诸于暴力。我们的目标是平静地度过这几天,别起冲突,记得吗?”
艾莉亚缓缓地颔首。母亲笑了,吻了吻她的额头。“无论你听到什么......都别往心里去。我们一个字也不会信的。你要明白,我们认识你,清楚你的为人,那些人不知道。”
艾莉亚重重地咽了几下。她隐瞒了这么多秘密,现在的她,还是家人们熟知的艾莉亚么?
母亲走了。不一会儿,北境贵族们开始陆陆续续抵达。他们骑在马背上,从东西南北各个地方前来赴约。有些家族的队伍大,有些小。艾莉亚把剑妥善地在房间里藏好,来到城垛上看着他们。她默默记下穿过大门的旗帜。里德、卡斯塔克、安柏、莫尔蒙、格拉芙、达斯汀、霍恩伍德。
效忠于史塔克的差不多有二十个家族,今日通通出席。里德家族最先抵达。姗姗来迟的那个?自然是恐怖堡的波顿家族了。
当那个印着剥皮人的旗帜映入眼帘,艾莉亚绷紧了身体。这就是泰温点名提醒她的两面三刀的家族。依泰温的性格,除非真的有理由怀疑,否则便不会在信里指明了。艾莉亚只需留点心眼,抓到他们一些把柄,罗柏便有理由好好质问一下这心怀鬼胎的一家。
波顿家其中一个随行的汉子在穿过大门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举起手,稍微挥动了一下。他脸上挂着一个令艾莉亚不寒而栗的笑容,一阵激流穿过她的血管。
这个笑容似乎在说:我注意到你了。今天,你当不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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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亚在大厅的桌子后方定住了。若要把侍从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是极佳的位置。人多且杂,她没有本事盯紧每个人,但至少,她知道波顿一家是重点关注对象。
卢斯波顿身边跟着十个手下。只有一个进入大厅,陪在主子身边。他是波顿队伍里最年轻的,也许只比罗柏大一点。他就是那位注意到城墙上的艾莉亚,并给了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之人。
现在,他还在笑,不过不是对着她。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哥哥对属臣们的欢迎词。
罗柏起身,说:“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