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交人,但请想想你们的家人。”
大家沉默了片刻。接着,安柏伯爵站了出来。“我们将为卫城大计提供人手。”
“我们也是。”达斯汀伯爵说。“能给多少给多少。”
”好吧,”格拉夫伯爵不情愿地说:“我们会给人的。”
接二连三地,各大家族都宣誓在两周内献出人手。波顿家的私生子似乎对事态发展感到满意。他拍了拍琼恩的肩膀。“我也会到北边和你并肩作战,我也想杀几个野人呢。”
“我们欢迎您的援助。”琼恩说:“不好意思,您叫......”
“拉姆斯波顿。”拉姆斯伸出手。“我也是最近才摆脱了雪诺的姓氏。能遇到另一个北境私生子真不错,我们是同道中人。”
艾莉亚的目光从拉姆斯流转到卢斯身上。他们的脸部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单纯在为征兵获得的广泛支持感到满意。她察觉不出什么隐秘的动机。
他们这步棋下得很有水平,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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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大伙儿开始着手准备当晚的宴会。北方贵族们在临冬城的庭院里流连。艾莉亚混迹在人群中,窃听着他们的对话。多数的话题还是很保守的,比如朝堂上的事、野人的威胁。但有些人直抒胸臆,认为罗柏太嫩,处理事情不够老道,也有一些人对临冬城与兰尼斯特的休战表示不满。卡斯塔克对史塔克家的妥协尤为不悦。她默然聆听着他们的牢骚,没有质问或反驳,全程不出声。她得保持低调,不引起注意。
有一次,她路过两名安柏家的人,听到他们提起她的名字。
“站在角落里的是艾莉亚史塔克吧?”其中一人说。
“那是艾莉亚史塔克么?”另一人回复:“我几乎认不出她了。你说,她在这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泰温公爵放她回来了?”
“哦,我可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他大概是派她来监视北境的。”
“监视?对自己的家人?不会吧......”
“并无不可。你想想,她在君临待了四年,大概已经被狮家洗脑了,还会记得自己的娘家么?”
艾莉亚感觉一阵怒火在胸膛里燃起。她下意识把手伸向藏在身上的小刀——这是她唯一留在身边的武器。但她压制住了这种欲望。不,她不能在这大打出手。别人的闲言碎语无关紧要,她必须按耐不发。
这跟她在南方的日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有时,她动不了一些恨得牙痒痒的人,比如死亡清单上的乔弗里和瑟曦。这种时候,取胜的关键是足够的耐心。若这些嚼舌根的家族真的是叛徒,届时,她会好好地收拾他们。
然而,别人的质疑仍令她心情沉重。在晚宴上,她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一举一动都被紧密监视着。大家逐渐开始关注起奈德史塔克从南方归来的次女——她就是罗柏投降的罪魁祸首。她感受到他们灼热目光里的不信任。注视着窃窃私语的北境贵族们,艾莉亚想:他们难道是在讨论我?
珊莎微微挤了一下妹妹的手臂。“没事的......”她低语:“你只要记住,他们说的都是错的。”
“也不全是错的。”艾莉亚回复:“泰温公爵确实以我为要挟,使哥哥停战。”
“错在他,不在你。”珊莎说。
艾莉亚点了点头。“母亲说,他们也曾这么议论你。”
“是的。”珊莎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议论声止住了。放心吧,等他们耍够嘴皮,就不会再谈论你了。”
呵呵,贵族们对我保留最后一份客气,是因为他们对我将嫁给詹姆兰尼斯特、成为兰尼斯特女主人的事尚不知情,艾莉亚想。此消息一旦抖出,他们会恨我一辈子,再不会再把我视作自己人。从此,我在他们眼中便是狮家的人,是仇人了。
她狠狠地吞了一下口水,继续把盘子里的食物推来拉去,象征性用了点,食欲全无。母亲的建议是对的,她确实应该把宝剑留在房里,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因为,在那一瞬间,她无比想要和什么人大干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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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耳热之际,男人们开始醉醺醺地畅所欲言。紧张的气氛,加上酒精这个催化剂,让人容易忘形,说出不该说的话。因此,即使艾莉亚很想在晚宴后回到房间,却强迫自己留下,在庭院里游荡。她认真地偷听贵族们的对话。其中是否暴露了对罗柏的不满情绪?有没有人怀揣着不臣之心?
安柏家的很多人把他们对兰尼斯特的仇恨直言不讳。他们痛恨罗柏的决定,不愿对狮子们卑躬屈膝。
“我们的北境之王只撑了一年,”其中一人说。“他投降的速度比托伦史塔克还快。”
“托伦至少是在巨龙的威胁下屈膝的,”另一个人说:“我们的国王为了一个他妈的女孩举白旗,真有出息。”
艾莉亚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亦没有拔刀相向,而是默默把听来的话藏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