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需忧心。您不是快南下了吗?”
“是的,快了。”
“那真是太不幸了。”拉姆斯说。“你知道,战争无情,我可能会为了北境死在绝境长城。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微微一鞠躬。“祝您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好运相随。”
“什么战争?”艾莉亚狐疑地问。
“战争是永远不会停止的,艾莉亚小姐。”拉姆斯咧齿笑了。“但活下来正是我的长项。”这听起来明显是个警告,但在艾莉亚能进一步询问前,他已转身离去。“再见了,后会有期。”
这听起来也有威胁的味道,但艾莉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什么也做不了。她在城垛上看着,直到波顿一族给马匹装上鞍鞯,离开城堡。他们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还能看到拉姆斯波顿那一抹笑容在眼前浮现。
北境贵族离开后,艾莉亚感觉呼吸都轻快了起来。她不希望居家的最后几天在焦灼不安中度过。不日,她就要与詹姆回君临了,她想抓紧最后的时光与母亲和兄弟姐妹相处。
于是她把对波顿的疑虑从脑海中驱逐,转而与珊莎腻在一起。她看着小莱安娜在哥哥的帮助下学习走路,她为母亲做事,与布兰一起阅读,甚至说服了罗柏和她比剑。他们没有提起先前的争执,两人都不想把气氛弄僵。
她想要和琼恩比试,但他与其他北境家族差不多同时间离开了。艾莉亚真的不想这么早和他告别,但她明白他有要事在身,必须尽快回到黑城堡。
“我们还会见面的,艾莉亚,”他像往常一样,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然后翻身上马。“我保证。”
“别许下无法兑现的诺言,”艾莉亚说。“你是去打仗。”
“对,但我已经撑过了之前的战争,我们都撑下来了。”琼恩说。“我们一定能克服难关,再度团聚于临冬城。”
艾莉亚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然而她现下不愿意思考这个问题。她必须相信自己和琼恩有重逢之日。
在临冬城仅存的时光如流水,飞快的流过她的手指。艾莉亚的秘密越来越守不住了。对于婚约,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几乎到了不说不行的地步。但她还想拖延。珊莎已经提醒她不下九次,她说:“长痛不如短痛,你越拖,到了坦白的时候越痛苦。”这无疑是良好的忠告,但艾莉亚不想遵循。
连詹姆也开始怀疑艾莉亚的沉默,她不会想逃避吧?
“这件事,只能由你来说。”詹姆说。“父亲大概是觉得,你亲口说出来,他们会更乐于接受。你不希望他们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或从间谍口中听到这消息吧?”
“不。”艾莉亚小声说。
“那你怎么打算?”
“我可以让珊莎在我们离开后告诉他们。”
“避免你哥哥和母亲的滔天怒火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但实话实说,这个想法糟糕透顶。”
艾莉亚紧绷住下颌。是的,这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她需要克服心理障碍,对他们和盘托出。她必须这么做,没有其他选择。不过在诸神在上,她就想这么拖下去。
她不想自己和詹姆的婚约为宝贵的探亲时光洒下阴影。她很快就要走了,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艾莉亚只想……细细品味并享受每个瞬间。他们离开的前一个晚上,艾莉亚把临冬城整个走了一遍。她想铭记每个片段,走遍每个角落。
这趟怀旧之旅,把她带到了鱼梁木。艾莉亚童年时光的很大一部分,是在神木林里度过。她知道那是神圣之地,但那里的树非常适合攀爬和躲藏。这样的宝地,她实在忍不住冷落。如今,她没有了游戏的时间,但仍然喜欢凝视鱼梁木龟裂的脸庞,以及其干燥、血淋淋的泪痕。
今天,神木林里还有其他客人,是布兰。他坐在池边的轮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树脸,宛如询问了什么重要问题,在等待它的回复。
“你在祷告吗?”艾莉亚问。“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离开。”
“不,”布兰说。“留下吧。”
艾莉亚一屁股坐在他身旁的地上,看着他的脸。此时此刻,他似乎比艾莉亚苍老许多,犹如一个囿于孩童躯壳中的长者。
“若你是来祷告的,我就不打扰了。”布兰说。
”啊,我不再向诸神祷告了,”艾莉亚说。“我只是……想来这走走。”
布兰点了一下头。“树林里涌动着力量,也许不是诸神之力,但仍是力量。”他搓着双手。“我已经……看到这些片段挺久了,艾莉亚。我在父亲死前就看到了那个画面;看到葛雷乔伊进攻前席卷临冬城的海洋,看到他们杀了罗德里克爵士。”布兰看着二姐。“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我做过很多可怕的梦,”艾莉亚说。“可我无法确定它们是不是预知梦。在解梦方面,我是一窍不通。”她身体前倾。“你最近梦见什么了,布兰?”
布兰耸肩。
“布兰,你若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