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松阁了?”
“衡安,听——”元黛正准备说出来意,便被蒋崇州按住了手背,瞧过去就见他对自己摇了摇头,接着他便踱步向蒋衡安走去。
“家规可抄写完了?”
刚才两人的小动作蒋衡安自然瞅见了,不知道他们是何用意。索性这段时间他老实的很,蒋衡安心下稍安,点了点头:“刚抄完。爹,你打算让我抄到什么时候,我都快会背了!”
“会背最好,省得你惹是生非。”说着他拿起桌上那一沓纸,半天才翻一页,瞧得很是认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看什么文献综述。
可蒋衡安知道,他只是在辨别自己那潦草字迹写的是什么罢了。也不知道这些破规矩有什么好看的,再说旁边就是字迹清晰又工整的家规书,非要费这精力看他抄的。
不再管蒋崇州,将元黛搀扶到桌旁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蒋衡安露牙一笑:“娘,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元黛欲说时被老爷拦住,一瞬间便知晓老爷的意思。三郎向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事就算元黛问了出来,他恐怕也不肯直接交代。观老爷气定神闲,想来他已经有了主意,索性将此事交于他,自己只打个旁听。
瞧着蒋衡安想从她这探听消息的样子,元黛心内有些无奈,但她也不会泄出风声,让这滑头想出对策。
蒋衡安知道娘亲这是行不通了,思考片刻,他可以确信这几天自己根本没犯事,唯一一件……蒋衡安不动声色瞥了眼沈风吟藏身的地方。
蒋崇州也看了个大概,将手里的纸放回桌上,揉了揉眼旁的穴位:“不错,以往你交上来的誊写放置的乱七八糟,如今倒是按顺序走了。”
说着,蒋崇州盯向蒋衡安,面上看不出神色:“怎么今日有心思整纳?”
现在还没摸清楚爹娘来此所为何事,深谙说多错多的道理,蒋衡安嘿嘿一笑,言简意赅:“是啊。”
蒋崇州也不恼,转而问道:“衡安,可知为父为何罚你抄写家规?”
“叫我修正自身,严于律己,免得被外在靡艳之物侵扰迷惑,以至于贪图享乐,玩物丧志。”
“嗯,”蒋衡安很聪明,他能参透自己的意图蒋崇州并不意外,捋着自己胡须,道:“家规之中条框太多,兴许有些乏味枯燥,然则其中是参考历代圣明先人所作,四维八德、四端五常皆包含在内。若你真能参悟并深记脑海,便无需担忧会被浮华迷眼,成为花天酒地、道德败坏之小人,因为你心有坚持。”
蒋衡安边听边点头,满脸认真的样子,其实早就分了神。
蒋崇州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虽然严厉但奖罚分明,该夸赞时也不会隐藏,即使有时候只有一句‘做得好’,但也比没有的强。
小时候蒋衡安经常能听到父亲对自己的赞赏,直到慢慢长大,别说夸赞,不讨骂就不错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爹对这本书的评价竟如此之高,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恐怕直接超过了他生平受到父亲的所有夸奖。
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静静躺在桌上的家规一眼,蒋衡安眉梢微挑,你何德何能啊?
无可否认的是,这本书里确实有很多道理,但就因为太多,所以难免有些自相矛盾。若一个人全部按上面书写的行事,岂不是成了一个‘宁叫天下人负我,休叫我负天下人’,并且被冒犯还要以德服人的大傻子?这太过极端,也太条条框框显得拘谨,与蒋衡安个性相悖,他并不喜欢。
而且就算没有这本家规,蒋衡安也不会成为蒋崇州所说的放任自流、道德败坏的小人。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改不了,除非粉身碎骨。
掏了掏耳朵,蒋衡安问道:“爹,你的意思,该不会真打算让我把这玩意背下来吧?我可不干。”
“是否需要背要看你自己,”蒋崇州哼笑一声起身,负手在屋内闲逛起来:“为父问你,何谓诚信?”
蒋衡安最不怕的就是考验,况且这些家规里都有,他刚刚抄完,此刻诌都能诌出来:“信乃人言,诚为言真,做人当言而有信,诚实讲信,方为诚信。”
“答得好!”蒋崇州重新走回桌边,拿起蒋衡安誊写的纸:“你如实告诉我,这些是你自己整理的吗?”
“……”
对上蒋崇州如炬的眼眸,蒋衡安明白,他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打算让他自投罗网呢。不过要叫他爹失望了,蒋衡安钻研兵书,最喜欢的就是出其不意,兵不厌诈。
“是啊,不然还有谁。”
蒋崇州点了点头,瞧着三子执迷不悟的模样,言语中犀利顿出:“我和你娘来之前,桌上多出来的水杯是给谁用的?”
他们来得突然,进来的也迅速,帮沈风吟找好地方躲藏后,确实没来得及收起。
蒋衡安指尖轻点桌面:“一个人抄书难免寂寥,放两杯茶在桌子上,我瞧了舒服。”
听了这话,蒋崇州眉间深沉,眼里酝酿着怒火,而元黛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