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火势越来越大,让整个府中烟雾缭绕,上方的空中更是多了一层灰色的薄雾,烧焦的味道传遍每个角落。
谢文清沾满血的右手提着一个麻袋,麻袋圆滚滚的,正从上面淌着血,她在慌张的人群中穿过,稳步地走着,一脸的坦然,神情中洋溢着愉悦,衣裙已湿润如洗,不过湿润是因为粘上了血。
她眼睛中的锋芒怎么也掩盖不住,将她的血性全部散出,搞刺杀这么多年,杀的官员不在少数,只是第一次帮人谋反,她心里还是蛮举棋不定的。
一天前,她为抢虎符受了伤,好在江凌几时到来,没让商玄穷追不舍,她自己身上的箭伤因为商容的药而好得很快,所以又投入到了工作中,毕竟谋反这种事不能拖延,以免夜长梦多。
淮王在璟城拥兵自重,算是半个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废太子在封地羽川暗中调遣兵马,收买各路死士杀手,并给予丰厚的条件,只要帮他把事做好,而那些条件很难让人拒绝。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从不是个轻易后悔之人,谢文清很想废太子赢,但他们皇子之间的争斗,拉上他们职业杀手本就不妥,有种违规的感觉。
自顾不暇的府中人忙着逃命,打开了府门便向外跑去,倘若一片慌乱中有一个人很淡定,并且淡定的可怕,那这个人一定是始作俑者。
翌日清晨,昨夜的火将巡抚府烧了个精光,直到现在还冒着火星,房屋全部倒塌,股股黑气蔓延到天上,在府的正上方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但也因为这个,好像降雨量也增多了。
府前积满了看热闹的人,正当他们对房屋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时,从四周跑来一群黑衣男子,他们腰间挂着墨色令牌,纂刻:‘江’字,乃是江凌的私兵,他们的前方是数千的百姓在开道。
原本只有这一处人多,可现在整条大街的百姓都蜂拥而至,挤满了每个角落,造成了万人空巷的局面。傅家兵拔出长刀来蓄势待发,空气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热闹气息全无,人心惶惶。
谢文清从侍卫后方走进来,大步迈上台阶,正面对着百姓,手中还拿着血污已经干透了的麻袋。
“咯噔……”
麻袋从她手中跌落,随即滚下台阶,半开半合的麻袋来到他们脚下,竟从里面出来了头发丝,还有一张看不清楚的人脸。
百姓们下意识地向后退去,那张人脸虽不清不楚,可看着着实让人心里发颤。其实不只她这里有人头,只是那些官员的头都太过没有价值,有些百姓还认不得,只有这巡抚不一样,他可是多次露面并不痛不痒的解决纷争问题。
“从今日起,云城再无贪官,顺便告诉大家一件事,太子,起兵造反了!不日就要到达云城,各位要做好准备!”谢文清义正言辞地说,眼睛扫过那些百姓 :“在这期间,我就是云城的巡抚,各位有什么事只管找我,从今日起,各大案子暂停办理,云城城门将不再开启,百姓不得出城,”
人群中嘀嘀咕咕的声音正毫不客气地进入谢文清耳中,大多是在抱怨苦恼,直到有人喊出:“那我们……难道要饿死在云城吗?他们大人物反不反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随着反抗的声音出现,越来越多的人也破开嗓门质问,如果不是前方有江凌的兵拦着,怕是要撸起袖子与谢文清拼个你死我活。
“都给我安静,听我说!”谢文清以极大的嗓门将他们质问的被动局面压下来,道:“我身后的粮仓已开,封城不会太久,期间粮食便由我们发放,我只要大家做一件事,不要趁乱出城,否则城墙外的叛军可不会像我这样把粮食分给大家。”
话落,人群中唏嘘一片,谢文清走下一节台阶,气势带着几分威压,再道:“我的人会给你们一个吃饱喝足的日子,我想大家在生死面前,也就顾不得考虑其他的因素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谁要是趁机惹事想博得好处,可别怪我不顾情面!”她锋芒的眼光穿过每一个人的胸膛,正无声地敲打着他们的心。
逐渐的,人群中开始有人大声同意了,也压低了不同意者的声音,并且连带着其他人对巡抚的不满,谢文清逐渐获得更多的支持。
对于这些百姓来说,谁当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吃饱喝足,如果当官的不管他们的死活,反而只想着自己,那就永远也得不到民心。
谢文清利用这点动摇他们对女子天生的偏见,用粮食加以诱惑,洪灾频发的云城百姓怕是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了,就算有人不同意,他们也得先问过她周围的这些持刀侍卫。
米粮在云城屯了很久,久到可以五年之内不愁吃,只是这个五年指的是当官的五年。不妨做个假设,假设云城有一百个官员,米粮够他们用五年,就算每一年都没有收成,他们靠这个也不会饿死。
可把这一百个人换成十万以上的百姓,怕是几天就吃完了,可是,明面上的米粮在巡抚家门口放着,背后的呢?
昨晚连夜抄了巡抚的家,在他家平铺一百八十平方米的地窖中,谢文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