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容手指被咬,心口反而一麻,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霍昀笑道:“还以为我会作弊让你胜出是吗?父皇何等的精明,我若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我那么说,完全是因为相信你,你心地好,又聪明,只要遇上了,肯定会救,也有法子救。”
“我也有可能遇不上。”
“可你毕竟遇上了,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也许你我上辈子就是夫妻,所以我一见你就喜欢。”
许云容看着霍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颗心怦怦跳着,头也晕得仿佛置身于云朵之中。
霍昀将手臂从许云容颈下穿过,双臂收拢,俯身亲了上去,许云容想起昨夜,心有余悸,不由挣了挣道:“殿下……”
“无人的时候,不要叫我殿下。”
“……那叫什么?”
“……我行二,叫二哥吧!”
“二……殿下,咝……”
许云容腰间被掐了一把,只得改口道:“二哥,还是早些睡吧!”
“唔。”霍昀含糊道:“别怕,二哥保证和昨晚不一样,乖,很快就好。”
……
“咚——咚,咚,直到三更时分,东宫才彻底安静了下来,月亮悄悄隐进云层,星移斗转,黑夜又将迎来黎明。
许云容一觉到天亮,连梦都不曾做,由宫女伺候着穿衣洗漱,开始了一天的太子妃生活。
原来东宫果然如皇后所说,太子妃所要操心的事务并不多。
霍昀是储君,是以东宫的机构模仿朝廷的三省六部,是个缩小版的朝廷,但这些都是分级管理,各长官只听从太子的命令,只有饮食、仓储、内宫出入管钥、衣饰、医药等事务归太子妃调度,但这些事也由各级女官负责,几乎不用太子妃操心。
是以刚过了几日,许云容便体会到了,出嫁后竟比出嫁前还要轻闲,且衣食住行样样精细,光是专为她做衣服的针线人就有几十个,霍昀又是百般疼爱,一时真是生活赛神仙了。
这日霍昀不在,许云容无事可做,便铺开了纸打算写一篇字,屋内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房内一时悄然无声,檀香木的翠毫笔配上松江府的潭笺,最是顺滑流畅,许云容写得颇为尽兴,一时活动手腕,猛然看见窗外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自己,却是霍昀,不由笑道:“殿下何时回来的。“
霍昀是看许云容的侧颜一时出了神,见她问便缓步走了进来,看了看书案上的字,笑道:“这字写得好,气韵清新,就像……就像那田里的麦苗一样,鲜润整齐。“
许云容倒是头一次听人把字比做庄稼,细想一下,倒是贴切。
霍昀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怎么,连麦苗都没见过?”
“怎么会,我见过的,小时随父亲回乡,那道路坑洼不平,又极窄,两旁大片的都是麦苗。”
霍昀在椅子上坐下,将许云容揽在自己腿上,说道:“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
许云容将手搭在霍昀肩上,笑问道:“何事?”
“父皇认为治国不仅要读书,还需要丰富的阅历,是以每隔两年,都会安排我出巡一次,这次是往南走,过几日便要出发。”
要出巡?还走得这样急,许云容心道:本就觉着这东宫空荡,这下可好,只剩她一个主人了。
“要以太子身份出巡,还是微服?”
“先微服,后期视情况而定,若亮明身份,不但看不到实情,花费也太多,车驾、仪仗、宴请,这些花费都要落在老百姓身上。”霍昀看出许云容微微露出的失落之色,又道:“要委屈你了,刚新婚就把你扔在宫里。”
许云容挤出一个笑来,“怎么会,殿下要去多久?”
“去时走陆路,行程不定,回来再走水路,现在是初春,回来时怎么也要夏初了。”
“这么久啊。”许云容点头,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舍不得我?”
“没有!”许云容大窘,“巡察地方,才能了解民情,这是要事,殿下需要准备些什么,我去收拾。”
“你别岔开话头。”霍昀笑道:“你若真舍不得我,便与我同去。”
许云容一怔,随即笑道:“殿下说笑了。”
“不是说笑。”霍昀正色道:“你只需点头,其余的我来安排。”
许云容心中一颤,抬头望向霍昀的眼睛。
那里面有平和,有鼓励,有爱意,唯独没有戏弄。
许云容鼻子一酸,眼睛有些发热,情不自禁道:“我舍不得殿下,但殿下此去为公事,干系重大,我不便同去,再说也没有这个先例,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霍昀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晕开来,忽然紧紧地抱了抱许云容,在她耳边道:“你放心,父皇母后那里我去说!”
言罢忽地起身而去,许云容不及反应,赶忙追到门口时已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