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完全忘了自己在哪,冲上去撕扯着季清妍,哭道:“你起来,你这个贱婢,贱婢!不知羞耻,专会勾引别人的男人。”
周太后和曾氏见状已是傻了,这还是成安侯府的千金小姐吗?
继而想到,周宝妍撕扯打骂季清妍,那就是说……
其实方才裴叔言顾忌着北然皇子的身份,用力不大。
又被周宝妍一番推打吵闹,慕风玉和季清妍先后清醒过来。
慕风玉先是觉得气闷,睁眼看到自己身上趴了个女人,吓了一跳,一把将人推到一边。
季清妍被推的一晃,也醒了过来,睁眼看到近在咫尺的男子,吓得尖叫一声,又见自己衣衫不整,忙低头整理,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恼恨不已,气得险些又晕过去。
慕风玉此时已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心里冷笑,整了整衣服起身,语气轻蔑道:“好,好,领教了你们梁国女子的心机了,贪慕虚荣,投怀送抱,我倒要谢谢你们皇帝拒了和亲一事了,这宫中的女子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呢!”
“竖子无礼!”周太后大怒,“哀家还没追究你擅闯内宫,轻薄宫人之罪,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你说,你不在前面宴席,跑这内宫来干什么?”
“什么擅闯,是你们低声下气求我来的。”慕风玉嗤笑一声,摸了摸袖中,去寻那张纸笺,却没摸到,又看了看榻上地下,也不见踪迹,心想:不妙,这下口说无凭了,罢了,谁耐烦和她们在这里攀扯,先溜为上。
便清了清嗓子道:“还请太后好好管管自己的宫人,小王先走一步。”
慕风玉言罢抬脚便走。
周宝妍再没想到前几日还甜言蜜语,和自己有过亲密之欢的郎君,再见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这比方才被查出有孕更让她慌乱,更令她无法接受。
她初时没禁住诱惑,与慕风玉有了肌肤之亲,而后又沉溺在他的柔情蜜意里,数次偷偷前往会同馆,直到前日忽觉倦怠恶心,才惊觉不妙,开始害怕起来。
她本想再找机会去会同馆催慕风玉向霍昀求亲,没想到今日晕倒露了馅。
如今这个情势,自己若是退缩,那明日“周宝妍”三个字便是京城笑柄,侯府之耻。
“慕风玉,你站住!”周宝妍忽觉自己有股悲壮之气,“我有孕了。”
慕风玉惊讶回头,随即勾唇一笑,“哦?谁的?”
周宝妍脸色一白,季清妍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笑声还未落左脸便挨了一个耳光。
周宝妍打完季清妍,又行至慕风玉面前,定定看着他,眼角带泪,任谁见了也觉可怜。
慕风玉却满不在乎地左顾右盼,并不正眼瞧她。
曾氏万没料到是这个结果,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周太后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局面,有坐在榻上捂脸哭的,有眼神幽怨望着情郎的,还有直挺挺躺在地上的。
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拍案道:“皇后去了哪里,让她来见哀家!”
“皇后本就在取风轩。”季清妍忽地出声,捂脸抬头,又是一副漠然阴狠的样子,“我亲眼见皇后进来的,是她陷害我,太后您来的及时,她来不及走,一定就躲在屋内。”
屋内一时针落可闻。
周太后迟疑,下意识地环视一周,目光一时落在了角落里的黄花梨圆角柜上。
季清妍下榻起身,慢慢行至圆角柜前,刚伸出手去,却听有人说道:“皇后在前面观赏台,母后找她做什么?”
原来是霍昀到了。
季清妍不甘心,正欲不顾一切打开柜门,却忽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手便再也没伸出去。
“哀家让她去传话,她倒好,把哀家晾在这儿,自己跑去观赏台,真是孝顺!”
“母后别生气。”霍昀笑道:“听说您有话问我,我这不是立马赶来了,您问便是。”
“还问什么。”周太后指着慕风玉道:“你问问这个狂徒,谁给他的胆子,在我们大梁的皇宫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