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月明抢先开口,脚步声一顿,而后亟亟接近。
她的心简直要跳出来,却仍不忘编些瞎话,“我是今日才来的,不小心进到这里,触发了机关,我——”
翻板被掀开,刺目的光照在脸上,月明不由眯起眼。
旋即手上一暖,她只觉整个人被一股劲力拉起,下意识将匕首握得紧紧的,横在身前。
待脚下站定,定睛一看,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江枫朝板下一看,深蹙起两道眉,黑玉般的眼眸里满是怒意,“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本王来得及时,你恐怕已经没命了!”
月明这才发现门口倒着一个守卫。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劫后余生,终于松了口气,仔细将匕首收起来,而后抬眸粲然一笑:“多谢,算我欠你。”
江枫一口气堵在心里,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看着她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终是不忍再过多苛责,只放低了声音道:“手怎么样了?”
“没事。”月明揉了揉手腕,朝他伸手,“玉佩,还有符牌。”
江枫没动,静静看着她的手,破了一层皮,腕间也满是紫色的瘀血。
他沉默了一下,蓦地拽住她的另一只手,道:“潘全礼日间只睡半个时辰,此刻已有人唤他起身,想必已经发现了不对,这里不能再留,你跟我走。”
月明回看过去,“我跟你走,然后呢?潘全礼发现符牌不见了,赶去漕仓同李春汇合,我们的筹划就全都白费了,道中的漕粮,你不要了?浦平这么多灾民,你也不管了?”
江枫默然,漕粮的事还可另想办法,哪怕一败涂地,他也不该让月明一人涉险。
“这里太危险,潘全礼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正因他不像我们想得这么简单。”月明掀开风幔看了一眼,“你必须赶紧走。”
方才的铃音已经惊动了前院的护卫,绝不能让人发现江枫来过。
月明道:“潘全礼这老贼肯定在楼里藏了秘密,他们在这儿发现了我,便只会以为我是为这秘密而来,所以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你。”
像是看出了江枫的担忧,她指向西墙,轻轻一笑,“墙外是江水,于旁人而言是绝路,于我却是生门。况且——”
“况且别人不是常说嘛,祸害遗千年,柳含光答应我劫来粮食,就给我看县志,看官档,平越军的事还没弄明白,我且死不了呢。”
晦暗的天光滤过风幔,洒落在月明眉间,分外清亮。
生死大事,被她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可方才她被困在翻板下,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她分明是怕的。
江枫从前一直不知道,她这到底算是巧言令色没心没肺还是真的没有心,可眼下看来,这未尝不是她的苦中作乐,自我开解。
江枫不由抬起手,想拂去她颊边的灰尘,指尖才触到几丝发梢,忽听园外脚步声近,月明自他腰间一把拽下玉佩和符牌,“不必多言,我会小心。”
言罢不待江枫回答,她径自跃出窗外,直奔到亭中。
留园中大半都是湖水,水上只余一亭一楼,自南门入,只有一条蜿蜒的廊道通至湖心。
守卫们发现了亭中的青影,当即直奔向亭中。
月明却也不动,只待众人近前,将手中玉佩与符牌一掷,高声道:“我奉潘公公之命来留园查看,谁敢阻我?”
为首一人直扑上前,冷道:“潘公公昏迷,公子且待他醒后自去跟前分说。”
月明侧身一闪,那人只道他文弱书生,一擒必中,奔袭甚急,未料扑了个空,一时难以收住,只听“扑通”一声,整个人飞身落入亭后池中。
余者见此,皆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敢轻敌。
月明险险避过一击,心中直觉不好。这些人虽称不上顶尖的高手,但人多势众,对付她却是绰绰有余,方才她仗着那人不知她的底细才引他落水,剩下的这些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思索间,脑后一股劲风袭来,月明抽出匕首猱身而下,径向那人腰间一刺,那人吃痛后仰,跌落水中。
匕首饮血,带出一股腥风,月明身侧疏于防备,有两人夹攻过来。月明虚虚向后一闪,而后纵身跃上栏杆,趁二人不备,重向后心踹下。
她这一踹虽解决了两个守卫,却也被逼到亭角,彻底没了退路。余下的守卫再次拥上前,而院门外又有一波守卫涌入。
月明拽了截柳条沾水奋力一挥,众人不防,只觉一股水意扑上面门,趁着这个空当,她向湖面抛出三枚铜钱,而后足尖一点,“不陪你们玩了。”
三枚铜钱渐次落在湖面,月明提气轻点,铜钱沉落下去,她却已然跃到了西南墙角。
月明攀住一株垂柳,正要翻上屋檐,只听一阵密集的“嗖嗖”声响,身后箭矢如蝗——后来的那波守卫竟是佩了弓箭。
她只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