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芍药花拿出来,底下有金疮药。”
“月明。”江枫唤她,“方才我把你的匕首掉下去了。”
听了这话,月明的神色蓦地一暗。
“没事。”她很快挤出一个笑,安慰他,又像是安慰自己,“一个物件而已,你快用药罢。”
话虽如此,可她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得低落下去,低垂着眼,眸中似有江水摇漾。
江枫包扎好伤口,身上的药性也散去了大半,便拿过木桨接着划,眼见就要靠岸,身后却驶来几艘小艇,一个蓄山羊胡的男子站在船头喊:“襄王殿下留步。”
江枫认出他是安平侯府的人,忙自顾向前划。
山羊胡又道:“殿下放心,方才的刺客已悉数被我等擒获。”
擒获?江枫冷笑,是灭口罢。
月明轻跃上岸,江枫攀上她的手臂借力也登了岸。
山羊胡见他油盐不进,终于图穷匕见,一挥手道:“侯爷有令,今有平越军余孽挟持襄王殿下潜逃,罪大恶极,我等概行追击,倘敢逞凶拒捕,格杀勿论。”
江枫虽已恢复了几分力气,到底跑不快,眼看追兵又至,月明带着他只会让两个人都折在这里。
“月明。”他于是唤。
“闭嘴。”她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今夜这一趟,我全是被你连累的。”月明拉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跑,“你若是死了,我找谁算账去?还有我的匕首,那是哥哥送给我的,你需得赔我。”
灯火繁华下,江枫面色惨淡,两条腿像灌了铅,已经不能算得上是跑了。
身后打杀声近,可他竟是笑了笑,“不是说不会生死相随那一套么?眼下怎么不离不弃了?”
话音落,他感觉到腕上握着的那只手一紧。
“你记住。”月明没有回头,却也没有松手,“不是生死相随,也不是不离不弃,是秋后算账。”
“嗯,秋后算账。”
沿河大街上,今夜多了不少杂耍的艺人,变脸,喷火,耍扇子,草编飞虫……两人逆着人流在街上穿行,撞翻了人家头顶上的碗,又险些被喷出的火燎了眉毛。
拐过街角,山羊胡带着两个人终于追上了他们,这群人的武功远在黑衣人之上,才过了几招,月明手中的竹篙便被砍断。
她将身法提到极致,想要从山羊胡手中夺一样趁手的兵器,然而尚未近得身前,肩头便挨了一刀,幸而她闪避及时,不过挑破了一层衣衫。
却听江枫失声道:“小心!”
原来月明的这一闪避,又令她直往另一人刀尖撞去。
此刻手上没有兵器,她只能下意识交叉双臂格挡在身前。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啷”一声,那人手中的长刀被挑落,是何七。
他没有随江枫登舫,却在园中遇上了阿宝,这才赶到江边。
何七长刀劈风,不一时便将三人手中兵器尽数挑落,却听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那边有打斗声,去看看!”
他回头对月明道:“带殿下走,快!”
月明没有推辞,扶起江枫,点头道:“你自己保重。”
暗巷中没有灯,月明扶着江枫,又像是倚靠着他,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前走。
她知道安平侯派来的人正在各处搜寻,也许下一刻就找到了他们,可是再穿过两条这样的巷子,她告诉自己,只要再穿过两条巷子就到县衙了。
她垂头看见自己的裙摆,浮动在夜色下,像是裁了一截轻浅的月光。
此刻她无比希望这是一条黑色的裙子,或者是青色靛色,在暗夜中不至于这般显眼。
“有人跟着。”江枫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回头。”
月明按捺住回头的冲动,侧过脸看一眼江枫,两人目光相触,各自加快了脚下步伐。
不过片刻,身后的脚步声也随之急促起来。
“跑!”
江枫恢复了些许力气,两人开始朝着巷口的一线微光狂奔。
出了巷子便是主街,较之沿河大街更加热闹,身后那人尚未追上来,月明正思索着该朝哪边走,便见江枫指着一处道:“上马车。”
月明迅速拉着他走到车前,正要上车劫持人质,却见江枫急促地叩了两声车窗,原来是熟人,月明松了口气。
车中人打起车帘,惊讶道:“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宋沅的目光随即落到江枫身侧的女子身上,衣饰凌乱,不施脂粉,却仍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美。
她的目光又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宋沅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
又听江枫道:“有人要杀我们,上车再说。”
宋沅回过神,看出江枫脸色不好,听了这话,忙将门帘打起,往里头让了让。
江枫先扶着那女子先上了车,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