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才出狼口又入虎穴啊。
已经来不及多问周柏山如何了,现下的情况,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必死无疑。
棍棒砍刀已经举起,张泰的求生本能超越了原本的脑子,灵机一动喊出一句非常有水平的威胁:
“账本只有我知道在哪!你们杀了我,就永远找不到了!”
护院们果然停住,双方僵持了不过片刻,院中就如紧绷的弦崩断,西侧的墙根处炸开平地一声雷!
“嘭!”
火光碎瓦片冲天,院墙被炸出一个缺口,沙尘纷飞,大多数人都被沙土眯了眼,或不小心吸入尘埃呛咳不止。
管家刚刚打开门走出来,就被爆炸余波推及,差点跌倒。
混乱中,张泰平声第一次反应如此快,冲着爆炸炸开的缺口处奔了过去!
*
夜沉如水,楚都这一夜本如往日一般寂静。
直到某一处传来“嘭”的巨响,随即是火光冲天。
相月白猛地抬头看过去。
今夜的行动谢听风不准她参加,她表面上乖乖应了,背地里头也不回地跑去了四界七道巷,换上了“黑罗刹”那身皮。
她买了毒药暗器□□,兴高采烈地从巷子出来了。
好久没来,这次一把买了个够!
清雅门的人都守在西诏别苑,相月白不好过去,就蹲在了虞府附近。
他们能想到要从丞相手里抢东西,那虞子德肯定也能想到。师父有人手,敢要做那个螳螂,她单枪匹马,就当个捡漏的黄雀好了。
只是不知西诏别苑那边什么情况。
蹲了一晚上,她先是瞥见一个衣衫破烂身上带伤的人跑到虞府前求救后,就被带了进去。
又见一个黑衣的高挑身影光明正大从侧门敲门进去。
她心下疑惑,便挪了位置,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侧门——
嚯,从门口到院里,躺了一地的人。
相月白伸手一探,人都还活着,便知这兄弟是纯靠迷晕了人进去的。
这光明正大的野路子……相月白自诩是没有功效这么好、还不会误伤自己的迷药的。
既然有“前人”开路,那她干脆沾个“光”。相月白顺着躺下的人的方向,一路摸到了内院。
但没等她摸到头,就听不远处炸出巨响。
爆炸之后各处都混乱,相月白趁乱而动,直接跃上墙头朝着火光所在处奔过去。
其他院子也在派人往这边来查探情况,相月白本不欲撞上他们,却瞥见爆炸的缺口处冲出一个人影!
硝烟随着晚风弥漫开来,自己即便戴了面罩也被呛得不清。
她上一世也曾遭遇过走水,知道应当用浸湿的布巾捂住口鼻,以免烟尘塞喉窒息。
情急之下,相月白只好一把扯掉面巾塞进旁边莲池,以轻功几步飞至那人面前,将手里还在滴答淌水的面巾糊在他脸上。
随即她手上用力,扯着那人头发往一旁跑。
倒也不是偏想扯头发,实在是这人衣服破烂,没有能一把抓的地方!
喧嚣声脚步声纷杂,相月白扯着那人还要注意躲避,最后还是打算顺着进来的那条道出去。
结果没走出几步,路上便多出一个鬼魅般的人影。
夜色昏暗,明月隐现于乌云后。人影出现的悄无声息,相月白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习武,武功进益如此快的情况下,都没察觉到那人的声息。
她猛地刹住脚步,警惕地看着前方。
张泰被她突然停下一拽,险些摔个狗啃泥。
不是那个迷晕了一路人的黑衣少年,他虽气息也轻,但武功并没深厚到这等地步。
眼前这人内力之深厚,相月白竟看不清。
她自知不是对手,果断就要拉着张泰往后跑——
“嗖!”
泛着银黑光泽的飞镖冷酷地戳在她鞋尖前一寸!
这力道控制……简直恐怖如斯……
相月白暗暗震惊,楚都中何时有这等高手了?她上一世蛰伏三年,竟丝毫不知?
不对。
不是没有……
她前段时间才刚见到一个。
相月白震惊地抬头看过去。
不是吧。
不至于这么点儿背吧?
见相月白不动了,那人才沙哑地笑了一声:“小丫头,还算识相。”
这声音她只听过一次,但绝不会忘记。
相月白觉得自己要是有尾巴,这会儿一定都给吓直了!
福叁!
“是你这个小丫头。”福叁踱步近至相月白眼前,负手微微躬身,眯了眯眼,“上次是你扔的瓦片,还是那个男的?”
她瞪大了眼睛。
岑道掷出的那个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