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喘,以往别说宫人御医靠近皇帝,单就是碍了陛下的眼,都会被拖出去仗责。这个身穿石榴红裙,头梳牡丹髻的女子,真是胆大包天。
净面后清醒些的长庆帝,有些不敢相信,反复确定后,抓住女子的手:“香儿?香儿?朕莫不是在梦中?”
女子顺着他说:“陛下不在梦中,怎能见到万里之外的阿香?阿香这招施梦招魂之术,使的如何?”
长庆帝抓住郭清晏,孩子气道:“阿香不许走!”
郭清晏轻抚长庆帝后背:“陛下放心,阿香不走,阿香哪里都不去。不过……”
长庆帝追问:“不过什么?阿香可是需要朱砂符水?我马上命人取来。”
郭清晏被逗笑,绷不住道:“阿香饿了。陛下这可有好吃的?阿香要吃鱼,还要御黄王母饭、鲜虾小馄饨、肉丸三鲜汤。”
长庆帝确定眼前人是温热的,看向福满。福满立马上前,诅咒发愿道:“陛下,奴才以性命保证,绝非在梦中。这位夫人是辰时来的,蓬莱宫的华姑姑亲自送来,说是伺候陛下的。”
郭清晏看向福满,询问道:“陛下身边一直跟着的阿篱呢?怎么换了个愣头青伺候?一点都不知规劝陛下,任由陛下不爱惜身体,其罪当诛!”
福满就知此女子难缠,当下也不争辩,只是求救的看向长庆帝:“陛下!”声音一波三折,跟个唱戏的。
长庆帝解释说:“阿篱留在王府,帮朕打理一些事情。福满是王都尉送来的,虽然蠢笨了些,这些年从未出纰漏。”
郭清晏揭穿:“陛下就喜欢只办事不长嘴的奴才,一句劝解的话都听不进去,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长庆帝服软:“阿香我错了!”
郭清晏霍然站起身:“陛下可还记得,幼时我们一起读书,先生曾让我熟读《魏郑公谏录》,让臣日后跟在陛下身边,做个直言进谏的谏臣,时刻规劝陛下。臣当时还不以为意,心想陛下身边能人辈出,多我一个不多。博士大儒的话,陛下都听不进去,臣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伴读算得了什么。陛下,臣今日后悔了!”
长庆帝最喜欢郭清晏目光灼灼的样子,马上表示:“立刻将福满送还王选处。”
福满直接傻了,跪地求饶道:“陛下,陛下,奴才伺候您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陛下开恩。”
郭清晏也道:“看在他伺候陛下尽心竭力的份上,暂且宽恕他如何?”
长庆帝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都听阿香的。”
福满劫后余生,叩谢皇恩:“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说完又向郭清晏磕头:“谢过郭大人。”
郭清晏心安理得受其一拜:“好说。”
长庆帝提议:“阿香可是饿了?还不摆膳!”
早膳后,长庆帝小心翼翼问道:“阿香回来……可是不走了?”
郭清晏正在打量清思殿,闻听此言,快步走到长庆帝塌边坐下:“北边要打仗,凶险难测。陛下也知道乌护人的本事,这些年越发难驯。折了我不少好手,此仇不报,我跟毗罗姓阿跌!不过陛下放心,阿香等陛下病好了再回去。”
长庆帝立马表示:“我的病好不了了!”
郭清晏立马瞪眼,来不及同皇帝讲道理,立马吐了三口口水,双手合十诚意十足道:“童言无忌,做不得数。诸天神佛切莫当真。信女定会为诸位建庙立金身,保诸位香火不绝。”说完看向长庆帝,不满道:“陛下!”
长庆帝只说:“阿香,我舍不得你走。”
郭清晏有自己的理由:“乌护雄踞漠北,威胁不亚于嘉良夷。臣愿马革裹尸,惟愿陛下坐稳京城,长命百岁。”
长庆帝甩手:“朝廷无人了吗?为何必须是你!”
郭清晏哄他:“因为我出身潜邸,乃惊世之才,无人能与我争锋!”
长庆帝还是不高兴,郭清晏也不管他,自顾自说了起来:“回京路上就听说,陛下造了三间宫殿,金玉为阶,恍若神仙居所。住之能长命百岁,得见神仙。这清思殿便是其中之一吧?真漂亮。”
见长庆帝不搭话,郭清晏既不尴尬也不在意:“另外两间殿堂是什么样子?在哪里?可是建在太液池畔?”
长庆帝还是不说话,郭清晏看下一旁伺候的福满。福满不敌,拜下阵来:“另外两座,乃永安、宝庆二殿。”
郭清晏得到答案,满意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长庆帝坐不住了,追问道:“你去哪里?”
郭清晏委屈道:“陛下不想见我,自然躲远些,以免陛下瞧见心烦!”
长庆帝解释:“朕何时说过不想见你?”
郭清晏憋不住笑:“陛下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禁逗!”
长庆帝拍桌子:“好你个郭香!我看你是欠收拾!”
郭清晏坐回长庆帝身边:“六姐姐命我照顾陛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