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逻些。所经之处,诸州均不得阻拦。这样一来,贵军商贾便可在我军之地通行无阻。南上逻些,直取剑南益州,易如反掌。”
郭鸩对此王令不感兴趣:“季将军第一次到陇右诸州吧?”
季摩鸠点头:“指挥使此言何意?”
郭鸩提点:“恕在下直言。以贵国的国力,占据陇右,不过是明面上的占据州县府衙,官道驿站。季将军可知,甘、肃二州之间,有多少乌护别部在此游牧?有多少浑温部族在此生活?他们居无定所,逐水草而生。躲避官军、不走官道。这些部族平日不显,皆是你我两军交好通商的阻碍。大周早年迁乌护多部开拓陇右五州。百年间,这些部族早已经自成一体,成为无处不在的地头蛇。孤夜姜尚且需要拉拢,单凭一纸王令,能让这些部族乖乖让出道路,供你我商贾通行,往来不绝?西境商贾取道甘、肃二州,南下另择商路,断的可是孤夜姜的根基,王令能令其屈服?再者说,贵国自牟如赞普遇刺身亡后,国中权臣各拥立一子。据在下所知,孤夜姜同贵军主帅分属不同阵营。这国主令,甘、肃二州守军可认?”
季摩鸠比想象中脸皮更厚一些:“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郭鸩实事求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国仇家恨,日日不忘。”
季摩鸠听后来了句:“如此一来,本将岂不是与虎谋皮?”
郭鸩实话实说:“贵国曾经兵强马壮,奈何国力有限,又自绝于中原。没有西境陇右供养,分崩离析就在眼前。将军若是忠君爱国,挽大厦之将倾,断然不会投奔到卢尚婢麾下。王爷要杀入逻些雪耻,可没说要杀光所有嘉良夷百姓。再者说,贵宝地并非中原沃土,实在生不出觊觎之心。”
季摩鸠仔细端详郭鸩:“西境武威理应崛起,比中原皇帝骨头硬多了。指挥使说到这个份上,本将也不兜圈子。你我二军结盟交好,商贾互通,共同进退。到时候,你西境商旅,是前往逻些,还是南下剑南,我军绝不过问。至于商路,你们守肃州,我军守甘州。定要那孤夜姜再无翻身之地!”
郭鸩承诺:“两军往来,商贾互通,你来我往,方能长久。郡王诚心与贵军结交,若商路亨通,我军欢迎嘉良夷商贾入敦煌!”
季摩鸠得偿所愿,抚掌大笑:“好,阔气!晋昌君这个朋友,本将交定了。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郭鸩客气道:“将军请讲。”
“在下仰慕郭郡王已久,不知可否能见上一见?”
郭鸩闻听此言,微微一笑:“你我两军结盟,虽说诚意满满,可终未见成效。此时求见郡王,未免太过着急。不如暂缓些时日,等你我二军打通商道,共饮庆功酒时再见,岂不事半功倍?”
季摩鸠不太高兴,被老家臣拉了拉衣袖,这才道:“此话有理,此话有理。”
安顿好河湟来使,薛应携一队鹰卫赶到。郭鸩听闻,立马前去迎接。郭清晏东归前安排,郭鸩守瓜州,离间嘉良夷守将。薛应守敦煌,居中策应。如今王府长史亲至,郭鸩岂能不惊!
“薛大哥快里面请,可是特来会见卢尚婢特使?”郭鸩边说边倒茶。
薛应一路疾驰而来,确实乏累,也没有多客气:“卢尚婢特使到了?再慢些还以为死在半路上了!”
郭鸩应答:“确实慢了些,嘉良夷贵族,不过如此,不比当年。”
薛应只关心一件事:“商路何时能通?我亲自南下鄯州。”
郭鸩一下子反应过来:“可是长安有变?”
薛应也不瞒他:“鹰卫传回来的消息,主上自打进宫后与他们消息断绝,只相见一回,还有神策军戍卫在旁,无法叙话。”
郭鸩明白:“薛大哥是怕皇帝将香儿扣在皇宫,不许她返回敦煌?”
薛应推测:“主上之所以紧急回京,应是预感皇帝命不久矣,她要用这最后的情分捞一笔好处,为武威军将来东出铺路。如今看来,皇帝并非命不久矣的样子,这样可就难办了。主上断然做不出另立新君之事。”
“此事急不得,香儿毕竟是郭氏子孙,又有太后在。对了,太后何在?打通南下商路非一两日之功夫,万一让季摩鸠看出端倪,那就更麻烦了。对了今日季摩鸠多次提到要面见香儿,难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卢尚婢在长安没有暗探,鬼都不信。”
薛应决定:“这样开拓商路之事交给我,至于其他,见机行事。如今中原消息往来越发迟缓,再不加以整顿,迟早变聋子瞎子。必须尽早南下直取益州。”
“薛大哥放心,季摩鸠前往瓜州的消息,我早已命人放出。坐不住的孤夜姜说不定能大开凉州,以保粮草辎重的供应。”
薛应解气:“乌护以为断我商路便能扼我咽喉,等主上归来,必让他瞧瞧我武威铁骑的厉害!”
郭鸩补充:“还有新训练的陌刀军,还没见过血呢!”说完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