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万里对季摩鸠的印象极为不好:“家主,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牟如赞普被刺身亡后,群臣一分为二,各拥立一位小王子。逻些贵族被迫站队,你死我活。卢尚婢毕竟是宰相出身,更加敏感些。旁支血脉、毫无根基,真是最好不过的傀儡。这个季摩鸠,太自信了些。卢尚婢的礼遇,不过是等着他犯错。无兵无权,还妄想取而代之。也好。”
朱邪万里万分瞧不上道:“空有血统的表面光,端个臭架子,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
郭清晏意味深长:“卢尚婢在廓州根深蒂固,想要撬动,不如由内而外。”
朱邪万里断定:“季摩鸠绝非任人摆布之辈。”
郭清晏自然清楚:“可他是聪明人。野心勃勃的聪明人。”
晋昌君府,郭鸩实在坐不住,站在府门外频频眺望。听见马铃声,立马出来迎接:“香儿回来了。临近年关,鱼龙混杂。香儿乃西境之主,一举一动影响非凡,就算为了西境百姓,也要保重自身,多带些侍卫。”
郭清晏跳下战马:“啰嗦!”大步向内院走去。
郭鸩丢下缰绳:“香儿等等我。”
朱邪万里没眼看,知道的是堂堂神鸟军节度使,武威封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马奴,片刻离不得主子!
内厅。郭鸩将一杯热羊乳塞到郭清晏手中:“寒风凌冽,香儿不可仗着自己体质好硬抗。血肉凡胎,岂能这般不管不顾,你瞧手都冻红了。”
郭清晏反省:“小鸟儿教训的对,下次不会了。”
认错态度良好,反倒让郭鸩有些不自在了:“我只是怕香儿遇到危险,想保护香儿。”
郭清晏点头“我明白。”
郭鸩更忐忑了:“香儿不生气?不嫌我指手画脚管束太多?”
郭清晏好笑:“我是这般不知好歹的人吗?”见郭鸩低头,郭清晏继续提议道:“晚上吃涮肉可好?雪兔肉质鲜美,深得我心。”
郭鸩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香儿喜欢便好。”
郭清晏鼓励他:“小鸟儿欲言又止,但说无妨。”
“听说香儿遇到了季摩鸠,此人贪财好色,绝非善类。”
郭清晏夸奖:“小鸟儿长大了,看人越发精准了。说实话,今日刀架在他脖子上,真是忍了又忍,这才留他性命。”
郭鸩整个人松弛下来:“季摩鸠人品虽有待商榷,不过能力还是不错的,又是廓州使臣,死在晋昌好说不好听,暂且让他多活几日。”
郭清晏追问:“小鸟儿在担心什么?即非君臣又无情谊,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郭鸩高兴:“香儿说的对。”
郭清晏掏出平安符,丢给郭鸩:“你的。”
郭鸩不敢置信:“这是给我的?香儿今早匆匆出城,就是为了请这平安符?”
“婚事定下来了,自然是禀明父母。你是孤儿,我父母连尸骨都没寻回,只能向佛祖说说。希望他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和睦恩爱、长长久久。顺便请我娘在天之灵保佑我能顺利寻到舅舅,为我们主婚。”
兵荒马乱二十年,武威郡王名震西境,这般金光闪闪的活招牌都寻不到,只剩下一种可能。郭鸩不敢明说,出言安慰说:“一定能寻到的。”
郭清晏笑笑,想起正事:“明日叫车轻絮、季摩鸠到君府见我。告天下书可分发到各个州县?”
“最先誊抄完的一部分都已送走,府衙明日张贴,广而告之。还请王爷放心。”
郭清晏不放心:“除了张贴,还要组织宣讲,以免百姓不识字,理会错了意思。尤其是凤印,要好生介绍。”
郭鸩保证:“王爷放心,定会办的妥妥帖帖。”
晋昌驿馆,车轻絮收到召令,有些奇怪:“怎么如此突然?这皇后王爷不回敦煌稳定大局,竟还有闲心在晋昌逗留?莫不是……”车轻絮想到这里,询问身边人:“近来城中也有什么新鲜事?”
手下人马上回答道:“今日季小王爷在入仙楼偶遇朱邪万里守捉使,疑似不欢而散。对了,季小王爷好似为一女子而来。”
车轻絮质问:“疑似,好似?你们一个个就这么当本使的眼睛耳朵的?还不赶快去打探清楚!”
手下人为难道:“禀主子,晋昌君府犹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小的们已是竭尽全力,还请主上责罚。”
车轻絮自是知晓其中曲折;“算了,切莫轻举妄动,盯着东院动静便好。”驿馆只有两拨客人,季摩鸠居东,车轻絮居西。
第二日一早,两人在驿馆门口偶遇。车轻絮上前:“见过小王爷。”
季摩鸠双手相搀:“轻絮无需多礼,你我兄弟切勿这般见外。”
车轻絮见坡下驴:“小王爷瞧着心情不错。”
季摩鸠嘴角实在压不下来:“窝在晋昌这些时日,如今总算得见晋昌君,岂有不高兴之理?传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