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乘之机,想要同卡尔鲁克那般自成一体。于是乎,与野心勃勃的坚昆站到了一处。
乌护以九姓部落为主,治下大小部落无数。反对毗罗称汗者大有人在。他们其中的大多数对药罗葛氏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借机生事谋夺好处罢了。
就拿思结部来说吧,距离庭州近,同敦煌商贸往来不断,大大改善了他们的生活。结果黑虎城一声令下,西境商旅绝迹。没了粮食卖不出皮裘,直接断了财路。正所谓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谁能不拼命。可思结弱小,不敢公然违令。如今有了靠山,胆子可不就大了起来。
“如此甚好。恭喜阿热王喜得良缘。即是喜事,哪有空手而去的道理。正好,孤此次北行带了不少好东西,聊做贺礼,还请神官不要嫌弃。”
恩葛则表示:“烦请郡王尽快动身,迎亲的队伍已停留多日。”
郭清晏摆手:“神官稍安勿躁,就说尔等奉国主之命南下采购,因此耽误了些时间。相信思结族长不会怪罪的。”
恩葛只能说:“郡王说的是。”
郭清晏询问:“不知孤带多少人北上合适?”
恩葛回答的也很巧妙:“由我们兄弟护卫郡王周全,一两人随身服侍足以。”
“雷老哥,觉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坚昆使者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举行婚礼?怎么想怎么奇怪。再说了,耿老大哪来的女儿?这不会十个阴谋吧?”童哲即不放心又兴奋道。
贡雷稳如泰山:“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举行婚礼,那一定有非此不可的理由。吃喜酒都不要礼金,怎就堵不住你这张嘴!”
童哲跟做贼似的,四处观瞧:“雷老哥你看,那几个是不是你麾下的千骑长、百骑长?衣服是簇新的,人太过拘谨了些。”
贡雷好笑:“你小子才发现?”
童哲充满期待道:“莫非雷老哥知道些什么?”
贡雷:“没长眼睛?”
童哲不高兴了:“雷老哥最爱损人!”
贡雷好声好气道:“睁大眼睛仔细瞧瞧,院中宾客皆是军中军士。可见婚事仓促,别说敦煌,就连庭州的官吏都来不及通知。都统嫁女,就是临时认下的义女,也不至于这般寒酸。依我看,我婚事倒像是一场戏,顺着都统演下去便好。待会儿切莫喝酒,以免误了正事。”
童哲猜测:“莫不是因那一院子的坚昆人?王爷都统想拉拢那个奇奇怪怪的恩葛?依我看,那可不是联姻能绑住的主,王爷怎会出此下策?”
礼官声音高亢:“吉时到,都统上坐。”
耿义武穿着官服,美滋滋的坐在上首。白发和褶皱成了他的勋章,成了强大光环下最微不足道的粉末。“今日家宴,没有繁文缛节,都坐。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大家伙同老夫畅饮几杯!”
礼官再次高声道:“新人入场。”
众目睽睽之下,童哲不好站起身,伸长了脖子要瞧瞧新娘子的庐山真面自。然后就被真相吓得不轻。“雷老哥,雷老哥,那新娘子和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郭清晏头戴九头凤冠,身穿大红礼衣,同郭鸩肩并肩,走向内堂。郭清晏喜红,犹喜大红,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自是要穿大红喜服出嫁。
童哲恨不得多张一双眼睛:“王爷嫁人,未免也太寒酸些了。”
贡雷纠正:“是耿都统嫁女,今日没有王爷,只有父女。婚仪是给天下看的,婚礼是办给自家人的。如今北方战线这般吃紧,都统还能回敦煌喝喜酒不成?今日正巧,王爷也是有心了。”
童哲心有所感:“都统年纪不小了,腿脚也不甚灵便,一个人孤孤单单,身旁连个服侍之人都没有。好在王爷有心,你瞧都统那眼泪,死而无憾了!”
这话贡雷不愿意听了:“慎言,你小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童哲知错,打了自己一耳光以示惩戒:“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贡雷提醒:“没有下次。”
童哲抱怨:“雷老哥越发像个老夫子,一板一眼,无趣极了。”
贡雷看向内堂,不搭理他。他们这桌离内堂最近,一对新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瞧清楚。童哲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郭清晏:“还别说,我们王爷这模样,真够俊俏的。往日慑于王爷威仪,一眼都不敢多瞧,走大街上都不一定识得。”
贡雷虽嫌其话多,终未制止。“我们王爷,好魄力、好胆气,着实令人佩服。武威后继有人,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贡雷笑他:“想的还挺远。”
童哲不愿意了:“雷老哥你什么意思?我也不傻好不好?虽说外面都说王爷玄女转世,乃佛陀金身,都是怕我们这些儿郎不服整出来的把戏。就算王爷真乃神仙之体,也要为武威留后不是?要不然将来,兄弟们听谁的?好日子没过几天,我可不想占山头当土匪,以劫掠为生。有粮草有兵源,这仗打的才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