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句,想要扭转局势,光靠杀人是没有用的。”
乌代听后表情平静,并没有受太大刺激:“看来元齐娘娘无需乌护商路来破解陇右河湟对西境的贸易封锁了!真是遗憾。”
郭清晏回敬:“看来王庭无需外力协助,便能摆脱牵利商人的掣肘。真是可喜可贺,恭喜王子殿下。”
乌代被说到痛处,难免跳脚:“好一个元齐娘娘!当年也是这般对宝历皇帝的?难怪被封入地宫,不见天日!”
郭清晏反问:“乌代王子是想效仿孤的便宜儿子不成?”
乌代质问:“元齐娘娘是想同我乌护决裂不成?”
两人各不相让,彼此僵持。最后乌代负气而走:“既然元齐娘娘并非诚心与我乌护结交,不如就此作罢,在下明日动身返回,也祝元齐娘娘新婚愉快。”
郭清晏并不阻拦,而是“好心”提醒说:“看来乌代王子是下定决心效仿宝历,气死老父。乌代特勤放心,我军的游隼必定赶在使团返回前,将消息送至黑虎城。届时,乌代王子直接为老父奔丧,岂不快哉!”
这话说的,乌代压根走不出偏殿:“好歹毒的心思,元齐娘娘的离间计真是越发炉火纯青,在下佩服!”
郭清晏谦虚道:“乌代特勤客气了。正所谓来者皆是客,我武威断然没有让远到而来的客人空手而归的道理。这是随礼单据,乌代特勤可逐箱查阅,看看是否有遗漏的。”
乌代憋气又憋屈,他本不想走这一趟,奈何大哥除了他谁也不相信。查阅完礼单后,乌代拿人的手短:“元齐娘娘可真是大方。”
郭清晏问他:“乌代王子不走了?”
乌代瓮声瓮气:“是在下鲁莽,还请元齐娘娘恕罪。”
郭清晏沉声道:“既然都冷静下来了,我们不如从头说起。王子身边可有能拿定主意的?王子莫气,在孤看来,王子并不适合邦交。由此可见,木古里王子未免有些……孤木难支。”
乌代撒完气,承认道:“元齐娘娘英明。”
郭清晏开始发力:“大周与乌护的友谊,世代相传,绝无虚假。远的不说,乌护曾派兵帮助大周平定藩镇之乱,大周上下铭记于心。上至天子,下至百姓,对乌护都是感恩且纵容的。不过,我大周西境遭遇嘉良夷围攻时,贵国可是坐山观虎斗,以至于最后见死不救。至我西境全线沦落,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对此,乌护的解释是:“药罗葛当政,奢靡骄狂,与大周交恶。正因如此,家父才代药罗葛而自立。”
郭清晏安抚:“毗罗可汗之心,日月可鉴。不过你我明白,并不代表大周天子明白、长安朝廷明白。他们可不管乌护是谁当家做主,而是只认定事情是乌护人做下的。”
乌代承认:“元齐娘娘此言有理。”
郭清晏继续推心置腹:“毗罗可汗想要修复大周与乌护之间逐年恶化的关系,更想为大周收复原安北都护府故地,戴罪立功。可偏偏出了孤这一个变故不说,坚昆又借着王庭内乱逐渐南迁,打乱了老可汗的计划。可汗震怒,孤完全理解。可千不该万不该,中了牵利人的奸计。乌代王子回想一下,当年是随最先提出切断乌护商路,围剿西境商人。又是谁,牢牢握住通商暗道,不许他人染指?”
乌代心服口服:“娘娘说得对。”
郭清晏再问他:“王子说说,是掌握乌护大量钱财的牵利人威胁更大,还是远在漠西的坚昆威胁更大?还有就是,当年药罗葛氏的后人可都被送去了长安。几个孩子而已,怎么从长安返回的乌护?又是谁在背后支持他们,以谋求自家利益?漠北王者,有能居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阴诡伎俩,为人所不齿。至于大周与乌护,乌护与我武威,武威又与朝廷,其中种种,哪有真正的对错,不过是想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罢了!该打打,还合作合作。至少,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
乌代只听明白一句话:“元齐娘娘是站在兄长这一边了?”
郭清晏恨恨道:“当年切断乌护商道,我西境多少商队陷在乌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仇不报,枉为人哉!”
乌代保证:“在下定会查出凶手,为西境商人们报仇!”
郭清晏还是那句话:“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牵一发而动全身。以免引起民生动荡,届时不知冒出多少个坚昆。”
乌代还是会说好话的:“元齐娘娘不愧是女中豪杰,周武在世。”
强硬派乌代能说出这话,真是不容易。郭清晏邀请道:“乌代王子不如在敦煌多住些日子,正好新组建的伏俟军大多是新兵蛋子,还请王子多多指教一番。”
乌代关心的是:“元齐娘娘要南下吐谷浑故地?卑禾羌海西岸被嘉良夷占据百年,绝非西平、陇右所能相比的。”
郭清晏充满恨意道:“国仇家恨,死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