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协助建设。共治陇右走廊。钦此。开成五年六月十八。”
圣旨收好,香案撤下。田喜有话说:“王爷,圣人的意思,陇右安危全都系于您一身。凉州节度使衙门在您治下,定能万无一失。”
“田公公所言极是,孤定会为大周江山鞠躬尽瘁,永保西境太平安稳。”圣旨完全在意料之中,郭清晏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
凤居,耿义武握着圣旨在房中走来走去,看上去烦躁极了。郭清晏正拿着木质小长|枪同儿子对打。小孩子最是敏感,不安的缩向母亲怀中。
郭清晏收起长榻上堆满的木质小兵器,提醒道:“二哥你吓着庭州了。”
耿义武转回头,瞧见睁着大眼睛紧紧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庭州,心顿时软成一团,抛下圣旨抱起庭州:“乖孙孙莫怕,二爷爷保护你。”
庭州应该是没听懂,自顾自的伸出小手拉扯耿义武的嘴角。耿义武瞬间笑开了花:“庭州这是在哄二爷爷开心?”
这话小庭州听懂了,咿咿呀呀拍起了巴掌。耿义武更是喜上眉梢:“我们家庭州就是聪明。”
郭清晏好笑:“庭州在泥潭里打个滚,二哥也觉得这小子比寻常孩子活泼吧?”
耿义武倒是大方坦诚:“自然!”
郭清晏无话可说,低头正巧看到被丢弃的圣旨:“庭州饿了,膳房的蒸蛋还没好吗?”郭承雍小朋友自打开始吃辅食后,尤爱鸡蛋。不管是简单的蒸蛋,还是加了羊乳果干、肉糜、鱼糜、青菜等等,通通来者不拒。
耿义武摸了摸庭州的小肚子,细声细语:“诶呀,庭州肚子瘪了。”小庭州也是配合,跟着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越发的迫不及待:“饭饭!”
耿义武将小庭州交给乳娘后,捡起圣旨,心气不顺道:“朝廷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架空我们武威?”
郭清晏早就料到了:“凉州节度使归西境都护府治下,但听朝廷调派,由朝廷任免。这招以退为进,妙啊!”
耿义武关心:“我们怎么办?”
郭清晏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甘、凉二州地处要冲、又在家门口。朝廷没撕破脸皮,理当用心经营。”
耿义武提醒:“万一朝廷要收回凉州节度使治所,我们岂不又是为人作嫁、白忙活一场!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阿香你可要早做打算。”
郭清晏最会打算了:“要不然我留着赤云干布干什么?给自己添堵?他手上可没少沾咱们周人的血。”
耿义武忧心:“阿香,那赤云干布不会倒向朝廷吧?”
郭清晏捧着乳茶说道:“赤云干布最是严谨刻板,并且有些自卑出身。长安对他来说,有些太过遥不可及。再者说,赤云干布能在短短月余时间在会州站稳脚跟,除了我们的帮助,他本人的能力更是没得说。朝廷平定凉州都要依靠藩镇,投靠长安能得多大好处?献地换余生太平?子子孙孙的前途性命都交到中原皇帝手中,他不敢。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比起远在长安的朝廷,孤这个王爷给他的,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甘、凉二州暂时没脱离我们的掌控,虽说是好事。可王府的精兵全都压在陇右走廊,长此以往,未免有些不妥。实在不行只能征兵。甘州军、凉州军组建起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更别说还有被朝廷收编的可能。”耿义武心焦道。
郭清晏喝口乳茶,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朝廷不会征用我武威守军。请神容易送神难,阿香的龙渊剑还是能唬人的。凉州事毕,是时候将庭州夺回来。孤好好的庭州指挥使成了占据山头的土匪,实在不像话!”
耿义武丧气又不服道:“这般任人宰割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郭清晏认真想了一下:“要么我武威除西南、平漠北,强盛一时,朝廷不敢招惹。要么民怨沸腾、起义不断。朝廷依赖我武威平乱。不过不是现在,兴许承雍能挺起胸膛做人。”
说到这,耿义武又伤心了:“乱吧,乱吧,谁不是在屠刀下艰难求存。”
郭清晏“安慰”道:“天子病愈,也许会有一番新气象也说不定。”
耿义武随口说了句:“谁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是回光返照!”
郭清晏一听这话,立马坐直了身体,警告说:“二哥慎言!”
耿义武也知道错了:“香儿莫气,再也不会了。”
说到朝廷,短短数日,郭清晏也看出了门道:“咱们陛下竟有两分本事,利用宦官内斗从中牟利。要能摆脱宦官擎制,王权真能大兴也不一定。”
耿义武只关心:“咱们武威又该何去何从?”
郭清晏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此等好戏,自是难得。”
耿义武坐不住:“若想给章怀个教训,势必征兵。阿鸩不在,我到督军府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