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就跟李道中说故人来访。”
小道士困惑：“施主这般的故人，三五日便有一位。道长一概不见，施主请回吧。”
郭清晏解下郭氏腰牌放在小道童手中：“太原郭氏，郭十六求见，还请转告。”
小道士将腰牌还给郭清晏，抱歉道：“施主见谅，空谷真人正在撰写金箓经文，不容分心，因此不见外客。”
郭清晏有些火了：“别说他爹李维山，就是他祖父李昌吉都不敢拂孤颜面！小三郎这谱真够大的。”说完直接往里闯。
小道童拦在前面，坚定道：“施主还请自重。”
郭清晏抱起小道童继续往里闯，身边自有原从军开路。小道童挣扎：“施主您太放肆了！”
郭清晏不为所动：“是吗？孤最是讲理不过。”
朝廷不许世家大族供养部曲，训练精良的家丁护院，不在部曲之列，百余人还是拿得出来的。
玉华观的护院在西域精兵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惊动主持后才得知，李道中并未在观中，后事在后山玉华宫闭关。
玉华宫外，早已得知消息的李道中迎了出来。“小侄给十六叔请安，十六叔长乐金安。”
郭清晏退后一步：“孤可不敢同小三郎扯上关系，不配！”
李道中叩首请罪：“小儿狂妄，还请十六叔恕罪。”
郭清晏看向一身道袍的李道中，审视道：“不像你祖父、也不想你爹。”
李道中没敢起身：“回十六叔的话，侄儿像母亲。”
“性子倒是像你爹，一样的倔强死脑筋。”
“十六叔说得极是。”李道中乖极了。
“都是自家亲戚，起来吧。”郭清晏大手一挥，放过李道中。李道中起身站在堂屋中央，不敢就坐。郭清晏笑笑：“坐吧。”
李道中行礼：“侄儿不敢。”这时正巧小道童送来茶点，李道中接过介绍说：“小观膳房准备的粗茶点心，还请十六叔不要嫌弃。”
“玉华春可是闻名长安的名茶，以灵泉水浇灌，是孤有福了。”
“十六叔哪里的话，玉华山灵气缭绕，吾等凡人跟着沾光罢了。”
郭清晏品茶：“小三郎气质越发出尘。真想在这洞天福地了此残生？”
李道中低头：“侄儿本是方外之人。”
郭清晏放下茶碗：“小三郎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可是学儒家典籍长大的，道家经书才看了几年。你能有今日之美名，离不开家族教导。”
对此，李道中只有一句：“十六叔说得极是。”主打一个态度好。
通家之好，郭清晏真管不到李道中头上。“孤今日前来，有事相询。”
李道中不敢托大：“还请十六叔赐教。”
“小三郎既是方外之人，不知对麟德殿众道士了解多少？陛下可是起了丹炉？”
李道中虽说修道，不过是写写经文、办办法事罢了。丹药一事，一概不沾。事关皇家，天生的敏感告诉他危险：“元齐娘娘明鉴，侄儿一无所知。”
郭清晏不信：“麟德殿的道士同玉华观半分关系也无？”
李道中还是摇头：“没有！”
郭清晏并无遗憾：“罢了！”
李道中缓过一口起来。郭清晏再道：“孤听闻小三郎对科举取士见解独到，特来请教。还请小三郎不吝赐教。”
李道中退后一步：“王爷过谦，不过是意气之言，当不得真。”
郭清晏最不喜欢绕弯子：“关中因藩镇之乱衰落，江南庶族崛起，世家还能辉煌几年？”
李道中愣愣看向郭清晏：“王爷？”
郭清晏继续：“如今士族同庶族的党争，不过是嘴皮子文斗，同小孩子间拌嘴没什么差别。将来呢？此消彼长之下，仇恨深埋，毫无自保之力的士族，又该何去何从？小三郎得家族供养，受家族庇护，怎能不为家族忧心。救不了万民，救一人同样是功德。”
李道中叩首：“还请王爷赐教。”
郭清晏直奔主题：“小三郎可愿去西境看看？敦煌之富。不亚于长安江南。”
李道中犹豫：“如今之状，王爷竟还同世家权臣相交？”
郭清晏并不怕：“西境没有世家，只有百姓。可供小三郎一展青云之志。”
“父亲好不容易回京，侄儿实在是……”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郭清晏早就想好了：“孤家中小儿一直无人管教，小三郎屈尊当个西席如何？”
李道中还在犹豫，郭清晏不给他任何机会：“就这么定了。马车早已等候在外，小三郎请吧！”
李道中挣扎：“侄儿并未教导过孩童，万一耽误了世子……”
郭清晏早就打听好了：“你自小帮着兄长教导家中晚辈，最适合现在的庭州。陛下不准我们母子回敦煌，孤自然要为孩儿的将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