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新帝下旨改元会昌,是为会昌元年。趁着过年,郭清晏自光陵返回长安城,没回兴庆宫,而是住回了潜邸。
除夕夜陪太皇太后、皇帝守夜。初一祭天地、列祖列宗。郭清晏初三便离了大明宫,前往景国公府同郭氏族人一起过年。
安阳公故去后,原先的安阳郡王府成了如今的景国公府。只不过拆除了违建的部分,规模据长安国公府之首。
自打常乐公主故去,浮光园一直无人居住。如今郭清晏回家小住,景国公郭从则特意命人打扫浮光园,以免怠慢了贵客。
郭氏家主郭从则携郭氏全族给郭清晏请安,被郭清晏拦了下来:“自家亲戚,诸位快快请起。如此兴师动众,清晏都不敢进家门了。”
郭从则不起:“王爷光复国土,夺下阿尔金山,理应受此一拜。”
郭清晏扶起兄长,埋怨道:“五哥,我们兄妹生疏了。”
郭从则欠身:“王爷请。”
郭清晏走在前:“浮光园那段日子,真是无忧无虑。年少的五哥老成持重,不似阿爹胜似阿爹。”
郭从则苦笑:“老臣老了,娘娘一如离京那年,风华依旧。如今你我兄妹站到一处,竟成了祖孙。”
郭清晏认同:“五哥确实老了。”
郭从则瞪眼:“你这孩子!”
郭清晏哈哈大笑,笑得郭从则没了脾气。“小世子呢?怎么没将小世子带回来?”
郭清晏叹气:“六姐姐舍不得。”
郭从则提醒:“阿越嘴硬心软,不适合教养孩子,尤其是小世子这般的孩子。”
郭清晏心中有数:“阿香明白,多谢五哥费心。”
郭清晏在浮光园,一住就是三个月,期间将庭州接了过来。这孩子在景国公府适应良好,同玩伴们相处更是融洽。没办法,他辈分高,又爱出风头,到哪里都是最瞩目的那一个。除了会想念昆山殿的小伙伴,庭州这个孩子王当的非常过瘾。
“娘气,桃花仙岭可否借儿子一用?”
郭清晏正在看书,闻言好笑道:“庭州同娘亲为何这般客气?”
小庭州一板一眼:“阿峋先生说了,娘亲是戍边郡王,天下除六姨姨外最尊贵的女人,不是寻常娘亲,要敬重。”
郭清晏问他:“何为敬重?”
这个……庭州有些回答不出来,想了半天道:“反正不是普通母子。”
郭清晏抱起儿子:“我们先是普通母子,而后才是郡王与世子。不能为了世人眼光、条条框框,磨灭了我们的母子情分。若庭州想要规矩、敬重,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即可。”
庭州恍然大悟:“娘亲好聪明。”
武威世子郭承雍在桃花仙岭举办演武大会,长安城适龄的孩童都被邀请参加。大周崇武,最讲究一个文武双全。郭清晏这种戍边武将,要是养出个文弱孩子,反倒让人耻笑。
演武当日,皇长子李窎携御赐之物前来助兴,老实坐在郭清晏下手,蠢蠢欲动。被郭清晏给拦住了,表面理由是皇子矜贵,实际理由是怕扫了兴。郭清晏辈分大、有实权。别说李窎一人前来,就算有长辈撑腰,也要当听话的小辈。
看小孩子们建堡垒,攻城略地还挺有意思。幼稚笨拙,却也坚定执着,对身旁的伙伴极为信任。
景国公郭从则很是欣慰:“大周未来有望。”
郭清晏附和:“五哥说的是。”
郭从则感叹:“小世子有祖父遗风,有勇有谋。”
郭清晏道:“他有祖父半分本事,小妹就知足了。”
“小世子将来要继承元齐殿下衣钵,统领武威军戍卫西境的,半分本事不够用吧?”
郭清晏认同:“五哥言之有理。”
“战斗”正酣,苗汝珍轻装简行,来到浮光园。“禀元齐娘娘,陛下召见。”
郭清晏并未有所动作:“所谓何事?”
苗汝珍不答:“陛下召见。”
“孤在浮光园享天伦之乐,轻易不出门,更不妄议京城之事。陛下召见,除了家事,那便是出了大事。苗内侍透露一二,孤好事先有个应对,以免殿前失仪。还请苗内侍行个方便。”说完送了一荷包金珠。
西境产金,新得的阿尔泰山更是探出多处金矿。是以西境人惯常佩戴金饰,金制品更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苗汝珍收下荷包,提醒道:“约莫是黑虎城出了变故。”
郭清晏明白了:“多谢。”转头对身后玄女卫道:“为世子更换朝服。”
苗汝珍不解:“元齐殿下这是何意?”
郭清晏今日心情不错,解释道:“承雍乃我武威世子,事关大周安危,理应一同前去。”
苗汝珍觉得荒谬:“小世子不过是五岁幼童。”
郭清晏提醒:“在乌护人心中,他先是武威二十万大军继承人,而后才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