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团聚之后,郭清晏带着庭州坐镇敦煌,郭鸩继续驻防居延海,调兵遣将。众人乌城守捉外分别。直到郭鸩的马队走远,庭州才落下泪来。
郭清晏见儿子是在可怜:“你爹还未走远,要不同阿鸩一同去居延海?”
庭州脸上泪痕未干,摇头道:“我是世子,守敦煌才是我的职责。”
郭清晏突发发现:“庭州长大了。”
庭州挺直腰板:“孩儿都五岁了,早就是大孩子了。”
郭清晏笑他:“哭鼻子的大孩子。”
“阿娘!”声音比盘旋的鸟儿还婉转曲折。
回到敦煌后,郭清晏很快理清公务,而后重新布置边防,将庭州军、伊州军、西州军的精锐抽调出来,驻军青河,静待时机。
而后郭清晏将武威大小事物交给耿义武,亲自前往青河督战。庭州抱着旌节王印前来送行,再三保证他定会乖乖听话,读书习武。再不用娘亲亲赴战场。
月余不到,乌护战局又添新变化。一心恢复药罗葛荣光的弘克被扒了老底,不过是生父不详的私生子。因他母亲曾为药罗葛叶护的侍妾,被赶出王帐后产下弘克。是以从小没有父亲保护的弘克,坚定的认为自己是药罗葛氏遗落在外的王子。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黑虎城军心动摇,默索阿大军步步紧逼。由于战线越拉越长,内外九姓被迫站队,谁也别想置身事外。
弘克虽身世成谜,收买人心非常有一套。首先回击默索阿攻击的血统论。主打阿跌氏忘恩负义、背叛旧主。
毗罗历经数位汗王,深得药罗葛氏信心。不仅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迫害药罗葛子孙,谋夺可汗之位。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家族,如何能统领乌护?
再者继续寻访旧人,为自身添砖加瓦。弘克很聪明,没有力证其身世之谜。而是将疑点全部摆在台面上,供人猜测。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套,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青河军帐。星夙与恩葛匆匆赶来,跪在郭清晏脚边格外虔诚。“国主得知储君深陷长安,日夜忧心。好在储君平安归来,真乃天神保佑,我坚昆之幸。”
郭清晏抬手:“自家人不讲这些虚礼,快坐吧。”
恩葛关切询问:“储君身体可好?小世子一路可还习惯?国主惦念,又怕给储君添麻烦,听闻储君一行安全返回西境,这才有了笑模样。”
郭清晏关切:“阿爹呢?身体可还康健?”
恩葛得意极了:“储君放心,国主一切都好。自打乌护内乱,国主更是神清气爽,天鹅炙一餐能用两只。此时应在军营练兵。”
郭清晏放下心来:“此等关键时刻,缺了阿爹可不行。”
“储君说的是。”恩葛顺着郭清晏说了句。
“说说漠北近况吧。”郭清晏有些等不及了。
恩葛拿出一份书信,双手呈上:“储君请看。”
郭清晏对信上密密麻麻的神官用语一阵头疼。学过和应用掌握完全是两回事,顺了半天才看明白。
阿热执宜的意思很简单。坚昆支持弘克,武威支持默索阿,乌护内乱持续时间越长越好,拖也要拖死他们。待乌护咽下最后一口气,才是瓜分乌护的最好时机。
阿热执宜的计划,更准确说应该是畅想很完美,偏偏现实总是多了些转折与意外。首先,看客们低估了顿冒安的能力,他亲赴东北,说服室韦、靺鞨各部族长,出兵相助。其次,弘克一系出了叛徒,泄露了黑虎城的布防图。
东北部族的大军还未赶到,黑虎城便遇破城危机。坚昆对弘克帮助,主要集中的粮草军械上。阿热执宜可不会在尘埃未定前,使出杀手锏。这下好了,陷入两难。
弘克也是疯,直接放弃黑虎城,逃向漠西。不止如此,还不忘放出风去,扬言药罗葛氏和阿跌氏改信摩尼教,早被草原抛弃。数百年来坚守信仰的坚昆,才是众望所归。
这哪里是一心复仇的药罗葛遗孤,这分明是漠北草原最大搅|屎|棍!拖坚昆下水不说,还附送一大敌!摩尼教在漠北什么地位?难不成是摩尼僧侣背叛了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为何要自绝后路?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吧?郭清晏越想越不对,阿爹不会上当受骗了吧?放不下乌护这块到嘴肥肉,甭管是万丈深渊还是一路坦途,坚昆都要走上一遭。
谁知引火上身的坚昆将计就计,不止派人接应弘克一行,还将王帐搬到乌里雅苏台。要求弘克以乌护可汗的身份,将汗位传给国主阿热执宜。
弘克再要反悔,终究无济于事。于是,一场铸金人祭拜天地的登基仪式,在乌里雅苏台紧张但不仓促的举行了。这是一场完全遵循古礼的登基仪式,只有坚守传统的坚昆能完整还原。
这场完全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基仪式,意外获得了很多古老部落的支持。漠北草原有多少部落,那真是数也数不尽。在乌护成为草原之主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