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使郭凭见此情景,出言道:“兴许是紧急军务,凭一路奔波,可否先行洗漱一番?”
徐颜真万分不好意思道:“招待不周,还请特使大人见谅。”
牙兵见郭凭一行转身离开,立马俯在徐颜真耳边说:“武威携皇后懿旨前来,要见节帅。”
徐颜真听得眉头紧皱:“武威军守她的西境,跑来参合乌护之事做什么?藩将私自调兵,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牙兵提醒:“这普天之下,谁敢灭西境大都护的九族!”
徐颜真好笑:“也是。”思虑片刻后,徐颜真决定:“将武威来使请到书房,客气些。”
书房内,武威特使正喝着马奶茶,很是惬意。身后站着两名侍卫,精气神十足,一看便知是精兵强将。徐颜真不得不感慨,武威之盛,锋芒毕露。
武威特使听到脚步声放下茶碗起身相迎:“多谢徐大人相见,郭某感激不尽。”
姓郭?徐颜真来精神了:“不知阁下是……?”
郭鸩自我介绍说:“在下郭鸩郭瑞和,武威郡王麾下瓜州神鸟军指挥使。”
徐颜真为官多年,老成稳重,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之能。“晋昌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郭鸩谦卑道:“不敢不敢,徐大人是朝廷命官,在下不过是大都护麾下一小小牙兵罢了。”
“晋昌君屡立战功,天下皆知,徐某佩服至极。不知晋昌君不在瓜州坐镇,亲自前来所谓何事?”徐颜真实在控制不住暗中打量这位风流倜傥、器宇轩昂的王夫。也不知神鸟军战功,几分真几分假。
郭鸩对明里暗里的打量,早熟若无睹:“元齐娘娘懿旨,召振武军节度使徐颜真、天德军节度使胡善友、钦差郭凭觐见。”
徐颜真有些为难,即不敢违抗圣令,也不敢得罪元齐皇后:“据在下所知,坚昆攻破黑虎城,迫使默索阿率众逃亡,这其中贵军功劳不小。”
郭鸩浅笑:“都是我武威应该做的。”
徐颜真提醒:“不遵圣令,私自出兵,晋昌君胆子真够大的。”
郭鸩不在意道:“事宜从权,圣人定会谅解的。”
徐颜真委婉道:“在下只奉圣命行事。”
郭鸩问他:“振武城外三十余万乌护军民,徐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朝廷养得起?”
徐颜真警惕道:“晋昌君此话怎讲?”
“徐大人常年镇守北方边境,比任何人都了解乌护。除了随默索阿南下流亡的三十余万百姓,顿冒安那边人也不少,亦是隐患。若此时对乌护遗民仁慈,将来怕是不好收场。再者说,断了漠北根基,振武城才能永享太平。坚昆更加不足为虑。”
徐颜真有些冒汗:“晋昌君的意思是?”
郭鸩开门见山:“我家王爷说了,功劳是两位节度使的,骂名由王爷来背。牛羊平分,漏网之鱼归我武威。”
徐颜真不敢决断:“容在下想想。”
郭鸩也不逼迫:“三日后,武威王帐见?”
徐颜真惊:“元齐娘娘在振武军驻地?”
郭鸩安抚道:“徐大人切莫惊慌,王帐位于乌护境内,默索阿后方。这默索阿终究是年轻,没了顿冒安方寸大乱,险些被人包抄竟毫无所觉。”
徐颜真有些冒汗:“武威军这般大胆冒进,振武军竟全无察觉,这简直比默索阿还不如!”
郭鸩起身告辞:“多有讨饶,还望徐大人海涵。王爷正等着在下回去复命,静待徐大人大驾。”
徐颜真起身相送:“招待不周,还望晋昌君见谅。”
郭鸩客气道:“能进振武城,郭某感激不尽。徐大人留步,后会有期。”郭鸩来得快,走得也快,没有半分停留修整的意思。
徐颜真将郭鸩一行送出节度使衙门后一直等待,直到天黑,方有回信。牙兵请罪道:“属下无能,跟丢了。”
徐颜真不放心:“可是被发现了?”
牙兵摇头,又是羡慕又是惭愧道:“晋昌君一行战马精良,属下没追上。”
振武军紧邻乌护,军中战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良种,徐颜真最是得意。如今连最是引以为傲的战马都比不过,徐颜真脸上挂不住:“真有这般厉害?”
牙兵不敢隐瞒:“武威战马确实非比寻常。”
徐颜真较真起来:“让府中马倌来见我。”
徐颜真不说爱兵如子,对伤残将士还是非常体恤的。府中随从,大多是伤残老兵,很是信任。
“小的参见节帅。”来人年纪有些大了,肤色偏浅,有乌护血统。
徐颜真让他坐:“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客气。今日府中战马,都是你喂养的?”
老兵明白了:“节帅是问那三匹吐火罗战马吧?”
徐颜真不服:“比咱们的战马脚力快?”
老兵经验丰富:“据属下观瞧,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