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处的花月静好不同,隔壁禅房的气氛却是一派冷凝。
高居座首的男子把玩着一枚玉佩 ,只见他眉目冷峻 ,气势凛然,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在他下首跪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与这雅致的厢房分外格格不入。
突然,底下那人发出一声惨厉的痛叫,原是立在男子身边作侍卫打扮的人,踩住了他的手,用力一碾:“好你个袁枚,主上待你不薄,你竟敢叛主,给他们通风报信?”
袁枚咳出一口血,讽笑道:“那又如何?我是对不起主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男子这才垂眸看向袁枚,哼笑:“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说着,便将那枚玉佩扔到了袁枚面前“把他带下去,该吐的都让他吐出来。”
魏宣拱手应是,心里嘀咕:也不知这袁枚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主子对叛徒的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过。
袁枚面如死灰地由魏思拖了下去,知道事已败露,今晚的刺杀怕是毫无胜算了。这些他都不在乎,他不怕死也不怕那些手段,可是皇后会放过他的夕雾吗?
魏思进门,正撞见这一幕,多看了一眼,便上前禀报:“主上,周围已布置妥当了。”男子嗯了一声,这一路刺杀不断,出于哪方势力他皆心知肚明。尤其是来自凤阙的刺客,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了。
魏宣踌躇片刻,道:“此次陛下诏主上回京诉职,暗杀没讨着好,只怕还有什么圈套在等着。”
“我们这陛下,也就长于妇人之手了”男子挑了挑眉,不在意地说道“需要注意的是皇后。”提到皇后的时候,男子眼里略过一丝寒意。
男子便是魏晏安,大晋年少成名的将军,颇受帝后忌惮。
魏家乃是从乱世发迹的武家,因魏家的老将军,魏晏安的祖父与先帝一见如故,便投靠其门下,为先帝征战沙场,助他问鼎帝位。先帝封其为异姓王,赐封地幽州,镇南王继续为帝镇守边疆,不失为一段君臣佳话。
直至镇南王故去,其子继其遗志,守疆护民。然而却在与契丹的一场战役中,被围困玉门关。
得知消息,镇南王世子前去救援父亲,却再也没能回来。父兄皆丧生沙场,年仅十三的魏晏安只能靠自己稚嫩的肩膀撑起了魏家。
数不尽的刺探和恶意向他蜂拥而来,谁都想从这个年幼的继承人身上,从这个式微的魏家上,咬下一块肉来。他都一一抗住了。
昔日尚且稚嫩的少年郎,如今已为镇守一方的将军了。面对阴谋诡计,早已能够游刃有余地回击了。
夜半三更,紫云道观内寂静无声。忽然,数十道身影悄然潜入,向着香客所居的禅房而去。
屋檐之下,魏宣撑着脑袋,想去与周公会面,暗道:“咋还不来?耽误小爷我睡觉,待会都砍了。”
须臾,便听见从隔壁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疑惑之际,便见一个侍卫前来禀报:“大人,那群刺客好像踩错了点,去隔壁了。”魏宣闻言,瞪大了双眼。
此时,谢家的侍卫正与刺客战作一团。这群刺客武艺高强,招式诡谲,哪怕谢家侍卫为万里挑一的高手,也落了下风。
谢庭之的暗卫见状,只好出手帮忙,才缓解了谢家侍卫的败势。
厢房之内,谢姮早已被此番动静惊醒,正欲一探究竟。秋鹭焦急地走了进来,悄声说道:“小姐,有刺客,李侍卫不敌。”谢姮闻言,眉心微蹙,谁会派人来暗杀她呢?难道是宫里来的?谢姮摇了摇头,皇后不会为了暗杀她一个世家女子而大费周章。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谢姮对秋鹭道:“待在房屋里也不是办法,得找救兵才行。” 话音刚落,便有刺客从防护中突围,朝向厢房,破门而入。只见屋内堂皇,只有一娇丽女郎并两侍女。
刺客一愣,这时才知道走错了地方,但他随即眼神变得狠厉,一剑挥了过来,不管是谁,看见了就该死,算她们命薄。
只见谢姮从袖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液体对着刺客的眼睛扬了过去,辣椒水瞬间发挥了作用,刺客发出惨烈的叫声,剑也掉了下去。
接着,谢姮对着两个侍女大喊一声:“快跑”,在随后进来的侍卫护送下,迅速躲到了禅房侧面的茅厕里去了。
刺客首领见状不妙,找错了门又久攻不下,用眼神示意其他刺客撤退,勿作纠缠。
不过,却被一批侍卫给拦住了去路。魏思倜傥一笑:“各位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做客。”
刺客们心知毫无退路,便一拥而上。魏家侍卫训练有素,再加上谢家的帮忙,逐渐占于上风。
魏思摇摇扇,笑道:“活捉带走,不要惊扰娇客。”看了茅厕一眼,魏思对李尤道:“这些刺客确实是冲着我们来的,今日之事实属抱歉。”
李尤是个憨厚的汉子,挠挠头迟疑道:“我等粗人自是没什么,不过娘子或许是受了惊吓。”
魏思拱手:“惊扰女郎实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