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今日天色已晚,思明日自当登门谢罪。”
谢姮听罢,颔首,便让李尤等人去休整了。冬堇撅着嘴,十分气愤:“原来是他们引来的,白白连累了我们。”
谢姮也心有余悸,若不是哥哥给了她一瓶辣椒水,那刺客的剑就要刺到她身上了。
想着晚上的事,夜里便总睡不安稳,噩梦连连,天微亮便醒了。早上的空气格外清新,谢姮用完早膳,便去了道观小花园消食。
而一墙之隔的魏宴安正结束了晨练,听魏思禀报昨晚的情况:“有几个咬碎了毒药自杀了,剩下几个口风都很紧,问不出东西。”
魏宴安听后也并不意外,便擦着汗便对魏思说:“都处理了吧”想了想,又道:“你说隔壁是位女郎?”“是的,要属下去查一下她的身份吗?”魏思回道。
魏宴安沉吟片刻,道:“不必了,你去将那副洛神临池图赠与那位女郎,就当是我的赔罪。”魏思应是,前去拿了那副画卷。
魏宣看见了,便颠颠地要跟着去:“郎君还挺喜欢这幅画的,真就舍得送人了?”
魏思微微一笑:“那也没办法,郎君能拿来赠与女郎的,恐怕也仅此一样了。”魏宣嘀咕:“那倒也是。”
春朝引二人入座,端来了刚沏好的龙井茶:“二位请稍等片刻,我家娘子随后便到。”魏宣摆手:“没事,我们不急。”
谢姮接到消息,便往回走了。看见谢姮,魏思二人起身行礼。谢姮笑道:“二位不必多礼。”
魏思说明来意,拿出了洛神临池图承与谢姮。谢姮命秋鹭收下了,道:“昨日虽然惊险,但好在并无伤亡。”说罢,话锋一转“但愿下次能看清楚才好。”
魏思被刺了一句,倒也并未生气,还是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恭谨告退。魏宣却没那好脾气,“嘿”了一声,想上前去理论一番,被魏思给拦住了。
回去的路上还愤愤不平:“这女郎看着温温柔柔的,说话怎地那么、那么恶毒!又不是我们派的刺客”
魏思不以为意:“她为我等所累,生气也正常。”说着,拍了拍魏宣的肩:“大丈夫有点气度,何必为此等小事计较。”
谢姮看着秋鹭手上的画卷,虽然此画乃是她很喜欢的前朝大师韩毓所作,但一想到昨晚的无妄之灾便觉得膈应,便让秋鹭放到箱底积灰了。
魏宴安听完了魏宣添油加醋的转述,挑了挑眉:“受惊的女郎脾气盛些,倒是无妨。”说着,拿布仔细擦拭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而你,满口胡言乱语,是又想挨军棍了?”魏宣连连讨饶,麻溜地去收拾随行物品了。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是一个出游踏青的好天气。谢姮再度拜过三清祖师,并向道观捐了一千两的香油钱。虽然她并不信鬼神,但常怀敬畏之心也非坏事。
紫云道观的观主亲送谢姮,抚须道:“多谢施主捐赠,望施主此去一路顺风。”
谢姮别过观主,正欲上马车之际,便听身后一爽朗男声:“老头,你出来送人?那定是捐了不少钱吧。”谢姮皱了皱眉,听出了这是何人的声音,在秋鹭的搀扶下,径直上了马车。倒是冬堇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哼道:“粗蛮无礼。”
虽她声音尚小,可习武之人耳目过人。这话自然便落入了魏宣的耳中,“啧,这小丫头”魏宣抱拳不满道:“我哪得罪她了?和她主子还真一个样。”魏思仍然持着那把折扇,一开一合间风流自成,打量他一番 :“唔,那位小娘子说得也不无道理。”
魏宣更加不满:“我说你咋回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想着让魏宴安评理:“主子你说呢?”扭头一看,自家主子正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华贵马车,就像是丈夫目送着新婚妻子省亲一般。
魏宣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又唤一声。魏宴安这才回过神来,先前遥望那女郎的窈窕背影,肌如白雪,腰如束素,望之如神仙妃子,他竟有一种想窥其姿容的冲动。
或许只是因行刺之事有几分歉意罢了。魏宴安遂敛下心思,不再多想。
向观主辞行后,魏宴安翻身上马。英姿飒爽的郎君骑于白马之上,他眉目清朗,身姿挺括,如若一声令下,有志之士便会追随。魏宴安是有如此气质之人。
马儿前蹄高高抬起,长嘶一声,蓦然向前奔去。
此时,马车已行到了山脚,谢姮淡淡地望着这条了无边际的官路,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前路。
可她想不到,竭尽全力试图避开的人,与她不过一步之遥。世事似乎总不遂人愿,正如明月又有几回圆?而命运,又是如此奇妙。
各奔东西的人啊,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