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褚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目不转睛,仿佛魂也跟着去了一般。直到谢庭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谢庭之轻挑眉毛,若有所思地看着恒褚:“恒兄,我可是唤了你好几声,你也不应。”
恒褚轻咳一声,连忙解释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也不重要。”
谢庭之便也没有继续追问,等快走到休息的客房了,恒褚总算是憋不住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庭之,我听你唤那位女郎为表妹,她可是王家的女儿?”
谢庭之目露深意,点了点头道:“正是,春郦是我大舅父的嫡长女。”
说着,却话锋一转:“她也是皇后的侄女,此次便是皇后召她来建康的。”
恒褚皱了皱眉,他不解地问道:“皇后召一个世家女能做什么,难道她一直都待在宫里的?”
谢庭之慢条斯理地回道:“这是自然,春郦只是偶尔来谢府做客,一般都是三殿下送她来的。”
他点到为止,送恒褚到了客房,便告辞离去了。
只留下恒在房内,因着这番话乱了心神。
他回想着女郎的模样,只觉其华骨端凝,简直就是从工笔画中走出来的典雅仕女。
谢夫人照例安排王春郦宿在了谢姮的院中,派人一路护送着。
她在建康的这些时日,倒是经常来谢家做客。
一来皇宫规矩森严,即使皇后待她亲切和善,她也难以自如,不及在谢夫人面前那般自然放松。
二来也是为了躲避三殿下晋穆陵,他那热情的态度实在令她难以招架。王春郦很清楚自己对三殿下没有一点心思,但碍于他的身份,却不能直白地拒绝。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谢姮的居室,每次来这,都会不由感叹谢姮在谢家的受宠程度。
精雕细琢的步摇床,工艺繁复的摆件,有价无市的摆件,低调中又透露出令人惊叹的奢华。
王春郦虽也是王家最受看重的嫡长女,却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祖母最疼爱的孙女是堂妹玉鸾,父亲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他喜欢的妾室所生。
所以她必须步步小心,维持着王家嫡长女的风范和体面,不能出一丝差错。
侍女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子,明日就要回皇宫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王春郦幽幽地叹了口气,定定地望着桌上的摇曳的烛光。她厌倦了皇后明里暗里地试探,可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翌日,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王春郦一早便去向谢夫人辞了行,顺着路直走,就走到了垂花门。不多时,谢府气派十足的正门便映入了眼帘。
等她出了府门,才发现恒褚正立在一匹毛色顺滑的黑马前,看样子也是要走。
王春郦微微笑了笑,款步上前见了个礼。
恒褚还以一礼,拱手笑道:“王娘子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如今也算相识了。若不嫌弃,娘子可愿与恒某结交为友?”
王春郦莞尔一笑,发侧的流苏也轻轻摇曳:“恒郎君盛名远播,便是在琅琊,春郦也是有所耳闻。得见真人,更是觉得传言非虚。”
恒褚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耳朵更是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姿态潇洒地翻身上马,对着王春郦说道:“王娘子可是要去皇宫,便让恒某护送娘子一段路吧。”
王春郦神色略有意外,不过还是笑着应下了:“那便麻烦恒郎君了。”
恒爽朗地摆了摆手,只道小事而已。
只有他的随从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怪不得郎君一大早就在人谢府门口痴痴地站着,原是为了等王府的这位女郎来。
夫人这下是不用担心了,再不解风情的郎君遇见心仪的人,那也是能无师自通的。
经过谢姮的精心照料,每天让小厨房给魏宴安变着法子做药膳,他的伤终于好得七七八八了。
幽州军营,营房内站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个个却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魏宴安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在,你们这就能上天啊?”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偷溜去喝花酒,逞勇斗殴。”
说着,嗤笑一声:“唔,还有调戏良家妇女。”他站起了身,缓步走到最左边的士兵面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黑色的靴子碾上了那人的手,逐渐用力。
魏宴安挑眉问道:“是这只手去摸人家的脸了?”
那人发出惨烈的叫声,似是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痛楚,哀嚎着说道:“我只是喝醉了,有些不清醒。将军,您饶了我这回吧。”
魏宴安充耳不闻,直到那人没了声音晕过去了,才松开了脚。
旁边几人的汗水也不断滴落在地,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偷溜出军营去寻欢作乐。
将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