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白管家在后面慢跑过来,看见她们后才停了下来。
“你小子跑得可真快,我这把老骨头可撵不上”说着 白管家看向了谢姮:“还是老奴来给夫人说吧,是永安巷那边出了事。”
谢姮一顿,神色颇有几分微妙,缓声重复了一遍:“永安巷。”
冬堇不满地开口了:“这不是那个外室的住处吗?也有脸来找夫人?还不把这个人打发了去。”
跪着的那人抬起了头,惶恐地看着谢姮:“夫人,可,可这出人命了啊。”
谢姮微微变了神色:“怎么牵扯到人命了?你赶紧一口气说清楚。”
那人这才回话:“是祝娘子的父亲来闹事,守门的人去制止他。不小心推了把,然后人嗑在石阶上,就没气了。”
别院的人自是吓得六神无主,哪怕这间宅子和奴仆的卖身契都已经被魏宴安给了祝依云。他们现在不算是魏家的家仆了,还是只能来魏府求助。人命关天,他们哪里能解决得了?
谢姮听了,提步就往外走,吩咐秋鹭前去备轿。冬堇很是为自家夫人打抱不平:“那些个外室,就会弄得家宅不宁。”
别院报信的那人也如此想着,如果不是祝依云,他们还在过着悠闲的小日子,哪里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耳边传来谢姮的问询,那人没听清,“啊”了一声:“夫人,你刚刚说什么?”
谢姮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确定人已经没气了吗?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世家权贵当街打死个人,在建康不算什么大事,平民百姓的性命没人在意。可在幽州,魏家民间声望极高。此事又与魏宴安有所牵扯,处理不好,便是给政敌递了话柄攻讦他。
谢姮现在算是与魏宴安绑在一道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不得不管。
那人连忙回道:“是真的没气了,动都不动了。尸体就摆在前门那,还没处理。 ”
谢姮闻言,加快了脚步,吩咐了几句:“去问问那位祝娘子,尸体怎么处理。在我来之前,将人弄走。”
别院门内,祝依云神情愣愣的,片刻后,她微微地牵了牵嘴角。她解脱了,恒久以来的噩梦。
这个男人,终于死了。
她抬步走上前去,望着蒙上白布的身体,说不上是怎样的心情。身旁的侍女作势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子,我们还是离远点吧,这多晦气。”
祝依云脚步微移,更靠近了些,低垂着头:“这是我的父亲,我又怎么会嫌弃?”
侍女神色带上了几分犹疑,她觉得娘子有些奇怪。待她再看过去时,祝依云已经在和去魏府的小厮说话了,让他听从魏夫人的吩咐,将棺材运走。
小厮问埋在哪时,祝依云只丢下一句随便,哪座荒山都成。
小厮点点头便走了,这样的父亲,很难让子女对他产生感情,只能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
不多时,谢姮便来到了别院。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院落,红唇微勾,瞧着还真不错。
魏宴安大手笔啊,千金博美人一笑。
紧接着,她便被站在门外等候的人迎了几去。这些奴仆对待谢姮,可比对祝依云上心许多。
刚迈进院门,谢姮便和祝依云对视上了。和传闻中的确相差不远,谢姮见她第一眼,就觉得像枝头开得正艳的一朵芙蓉花。
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开。她从未见过这般妩媚动人的女子,哪怕是穿着素衣,也掩盖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风情。
托魏宴安的福,她想过与这位依云娘子的初见,只是这样的情形,倒真有些出乎意料。
祝依云上前见礼:“依云见过夫人。”谢姮绕过了她,淡淡道:“起来吧,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祝依云的目光落在谢姮的背影上,眨了眨眼,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听完祝依云的讲述,便是对她有诸多不满的冬堇,看她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同情。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不仅把自己的女儿卖进青楼,还时常来索要钱财。
谢姮不为所动,她只似笑非笑地看着祝依云,轻声问道:“是么,那这果真是意外?”
那一刻,祝依云如坠冰窖。明明阳光正盛,可她却凉意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