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裴佑定的身边,姜瑜便急急地松了一口气,她本想直接离开,却又在思及裴佑定那不大对劲的脸色时停住了脚步,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一旁的林管事。
这好人她便做到这里,剩下都不关她的事了。
“小姐,您这是?”看着匆匆忙忙回来的姜瑜,墨画的心中一惊,她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看见姜瑜这样惊慌的样子,于是连忙拉上帘子,关切地问着,“莫不是二皇子殿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坐上马车,姜瑜重新回到和墨画相处的空间中,呼吸也变得比先前要顺畅的多:“没事,你不必担心,二皇子已经答应要帮我们了。”
“那就好,奴婢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听到姜瑜的话,墨画也心下一松,她笑着说,“希望这件事能顺顺利利的,这也是一件难得的大喜事。”
姜瑜点点头,直到墨画这是有意在安抚她,便也慢慢放松下来,她阖上眼,身体也渐渐涌上一种疲惫感。这次和裴佑定的见面,姜瑜也说不准是谁更胜一筹。
一开始,姜瑜以为自己拿出那副碧意如青图的话,这件事在裴佑定那边就是十拿九稳,没想到她扑了个空,裴佑定并不因为这碧意如青图答应她的,而是因为裴佑诀的意思。
这就说明,这么多天,裴佑定和裴佑诀之间一直有着通信,只是未曾让她知道。
想到这里,姜瑜的嘴角不由得落下几分弧度,她想着记忆中裴佑诀的眉眼,心上还是难免漫上一点苦涩。尽管裴佑诀让裴佑定帮她,但他从未想过将自己的消息告诉她,目前的自己还是未曾真正地融入他的生活当中。
至少,目前来看,在裴佑诀的心中,裴佑定比她更加重要,裴佑诀也更加信任裴佑定。
她就知道。
姜瑜闭着眼睛,试着放松自己,马车行驶得很稳,但周边的热闹声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传入姜瑜的耳中,她听着那些声音,却不觉得烦躁。要是可以,姜瑜多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其中的普通人,至少不知道自己命运的末端,还可以欺骗一下自己。
“对了,小姐,那碧意如青图呢?”墨画看了一眼姜瑜,后知后觉问起来。
碧意如青图?
姜瑜一下子睁开眼,坐起身来,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说:“落在研书堂了。”
只希望裴佑定不要再以为她这样的行为也是一种居心叵测,这次她是真的忘记了。想到这里,姜瑜的心里竟然生出几分难得的委屈。
她虽然会想要去争取一些东西,但也不是不择手段的,至少给人下药这种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裴佑定竟然将这件事情怀疑到了她的身上,怕不是自己在外面惹了什么情债,这才被人报复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几天才和裴佑定接触起来,但姜瑜却像是和裴佑定认识了很久一样,姜瑜总觉得裴佑定的内心和他表现出来的形象不大一样,至少裴佑定不是那般真正光风霁月的君子。
罢了。
总归有裴佑诀在,只要她不做出毁坏他们两兄弟利益的事情,裴佑定再怎么样也不会把算盘打到她的头上。
只是,裴佑定中的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瑜不由得好奇起来。
*
“是你下的药?”
听到裴佑定的话,姜瑜猛然睁大眼,却只是因为困惑,她隐隐觉得裴佑定今日与往常不同,却完全没有想到下药这一件事上来。
谁会给裴佑定下药?下的又是什么药?下药的人难道知道了她和裴佑定见面的事情?
裴佑定的话就像是一颗小石子,随着脱口而出而坠入一池寒泉中,随后引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姜瑜的心思慌到极致。
之后,裴佑定看着姜瑜就像是遇见了什么穷凶猛兽一样,姜瑜惶惶然起身,躲开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的很大,空气也似乎因为这举动而产生了些许波动,裹挟着莫名的情绪来到裴佑定眼前。
“二殿下这话是何意?”冷静下来,姜瑜迅速反驳裴佑定这莫须有的罪名,并且开始分析两人目前所面对的局面,“臣女并未对殿下下药,这点还请殿下明鉴。殿下现在身体如何?这里是研书堂,到处都是殿下的人,先前臣女也未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难道是殿下来之前遇见什么了?”
“这药性可烈,可要臣女帮殿下去寻林管事过来?”姜瑜一下又一下地问着裴佑定,眉宇间写满了担忧,但神色和举动都可谓冷静至极。
裴佑定沉沉地盯着姜瑜看,仿佛在判断姜瑜话中的真假,他先前那般问只是为了确认姜瑜与那场梦魇无关,没有想到姜瑜会想到那些事情上去。
而更加奇怪的是,明明没有中药,此时他的体内却突然冒出一团暗火来,一点一点地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时而又像是一根轻柔的羽毛在慢慢地刺挠着他的心。
裴佑定看着姜瑜没有多久,心思却已经经历了好几番的沉沉浮浮,他的呼吸也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