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叫丝丝,在父母细心呵护下,活泼天真烂漫,无论见到谁都会甜甜地喊一声,招人稀罕,一看就知道会有一个很好的童年。
火车上无事可做,孩子们喜欢漂亮的事物。晴天,干净车窗外大片白云悠闲漂浮在湛蓝的天幕上,许年年被缠着玩了很久的花绳。
与这边和睦温暖的氛围不同,那边简直跟吃了炸药要爆炸一般。
被打一顿哭累的男孩,午睡时尿床了。
老太躺在他身旁,不可避免衣物上也沾上些尿渍,此刻正发着火,碍于先前的警告,只用嘴疯狂骂,并未再动手。
许年年这才发现老太的行李少得可怜,在无数人大包小袋中,格外脱颖而出。
一个手提的红色布袋子,空瘪瘪,怎么看都不可能装的了很多东西。
掏出一块颜色脏污的布,老太仔细将厚重棉衣上的尿渍擦拭干净,便再无下一步动作,仿佛就打算让男孩湿着裤子。
男孩皮肤白皙养得细嫩,老太黢黑干瘪举止粗鲁,两人一点都不相像。
行为举止,到所带的物品,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太口中的自己,一个喜爱孙子的奶奶。
许年年向男孩招了招手,给了块橘子糖,摸着他脑袋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眨眨眼,老太率先开口:“他是个哑巴,说不出话,喊他大米就行,小姑娘你也给老人家一点糖甜甜嘴呗。”
许年年眸光在无人知晓的角度闪了闪,破天荒抓了一把糖给老太,还邀请坐在她下铺一起嗑瓜子,好说话得很。
闲唠嗑般,聊起天来。
“奶奶,你们这是千里迢迢的,一路奔波劳累,是要回老家过年吗?”
“对,回老家,男娃娃这么招人稀罕,过年怎么能不回家呢。”
许是没人聊天憋坏了,也或许是窃喜占到瓜子便宜,老太右脚搭左膝,边往地上吐瓜子皮,边抖脚,大咧咧回话。
“哎,您刚刚说他叫大米,那本名叫什么啊?我有个好朋友也叫大米,他还真的就姓大名米,哈哈哈哈,当时我还惊讶过好一阵呢。”
“他,他……也叫大米。我们乡下人不兴取城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名,贱名好养活。”
“是吗?真巧啊!我就说怎么一看见您家小孩就觉得很亲切,挺有缘分的。”
“……呵呵,是。”老太抓了一大把瓜子放口袋里,忽然起身,不愿再和许年年多言,拉着男孩要走。
“去尿个尿,热水喝多了。”
猝不及防被抓住手腕,老太拧眉,许年年却笑得一脸无辜,指了指丝丝,道:“让大米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花绳吧,还是说您有换洗的裤子,要去厕所给大米换掉吗?”
“……”
男孩和丝丝玩得起劲,许年年接过丝丝母亲递过来的水壶道谢一声,见俩小孩已经完全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忽而道:“大米。”
都说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四岁半怎么样也该记得点事情,自己常被家人叫的昵称或小名无论如何都会有点反应。
而男孩却动作未停,细微举止顺畅,像是听见陌生人的名字,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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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贩子?”
许年年头回主动跑来找周沉,两人又往旁走了两个车厢,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车厢衔接口,方才讲起认真严肃的话题。
周沉表示先按兵不动,得先告知乘警,再一步步部署再作打算。
许年年虽然很急,但听到如果打草惊蛇可能会伤害到男孩,便只能忍下,静待时机。
“没事的,谁都会没事的。”
藏青色的棉袄穿在周沉身上并不臃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落一根掉落睫毛。
他安抚许年年的眸中充满肯定,又透出难以理解的寒气,琥珀色的瞳孔并不透亮,呈现混浊,叫人看不清楚。
第二天十点半,火车靠边停站,到达终点站蒿山,一声令下,在紧张气氛中,一场抓捕追逐大战开始。
没有任何一个罪犯被发现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乖乖站着被抓,碍于小孩在老太手上,众人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最后还是周沉从后面偷袭,硬生生将孩子抢下,否则男孩也会被挤进人群中逃走的老太一并带走,再想找可难于上青天。
许年年全程根本插不上手,一愣一愣的只得干着急,一片混乱中,周沉掌心被小刀划破,血液顺着指尖往下滴落,偏偏藏起来不说,等发现时候,血迹都风干了。
铁板椅又冰又凉,徐浪坐不住,一会儿转圈一会儿跺脚,见于伟和倪虹轻松自如的模样,不由道:“你们怎么这么轻松,我们现在是在警察局里哎!”
倪虹:“怎么,你要去找个警察吹牛皮?”
“不是,他俩怎么还不出来,见义勇为不能被抓吧?早知道就叫你们去我老家玩了,我那也有雪,跑这儿来人生地不熟,刚下车第一